然有畏惧之心,不能再发怒,不能再情绪起伏不定。¢看′书-君? ,追`最-新^章+节-
良久,谢凌钰露出一个堪称温和的笑,“朕明白了。”
薛柔怔住,却见少年轻叹口气,好似万分无奈。
“阿音,你说得对,朕不会责怪你。”
薛柔惊疑不定,一刹那以为皇帝变了个人。
趁她出神的工夫,谢凌钰却隔着布料握住她手腕。
“到了,”谢凌钰指着眼前大片接天碧色,“有些是南楚进献,有些是莳花人养出的新品。”
洒锦莲花,花瓣层层叠叠,顶部有点点异色,或紫或绿,相映成趣。
薛柔眼底一亮,她喜好琪花瑶草,就连簪子,也多为金玉所拟花草。
风吹过她发髻,刚好一朵金丝织成的花瓣微微晃动。
谢凌钰一垂眸便能瞧见,恍惚间闻到她发间香气。
他回过神,“你若喜欢,朕命人在叠翠园也种上一片。”
“不必了,”薛柔想了想还是婉拒,“倘若移植不成,白白浪费。¨x*s\c_m?s_w·.?c^o·m+”
她实则不想让皇帝的人进叠翠园。
仿佛洞穿她想法,谢凌钰凝神盯着她侧脸,颔首道:“也是。”
他见薛柔的确喜欢,还是命宫人摘了几支,让流采带回相和阁。
“回去后,插进那只刑窑的长颈瓷瓶里。”薛柔想了想,又对流采道:“罢了,那只色太白,换成天青色的好。”
谢凌钰没有说话,静静看着少女说话时的唇,想起春日翻飞的红蝶,又像桃花瓣。
也不对,应当比它们都软一些。
他嘴角微微翘起,旋即又压下去,目光游移至别处,又忍不住转回来。
“阿音,天色晚了,”谢凌钰忽然开口,“朕送你回去。”
薛柔一愣,觉得谢凌钰哪里不对,却说不上何处奇怪。
可他主动要她早些离去,薛柔没有拒绝的道理。
应下后,她便低头闻了闻莲花,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_4?3~k-a′n_s_h!u′._c\o¨m^
今日游湖,比她想的顺遂不少。
刚回相和阁没有半个时辰,便能听见外头动静,薛柔掀开珠帘出去,见到李顺,和他身后内侍抱着的盒子。
“薛二姑娘,陛下说洒锦莲花可以配这只花瓶。”
李顺示意小内侍打开盒子,指着琉璃瓶道:“这是齐州进贡的琉璃,晶莹剔透如水精,陛下说赐给薛二姑娘赏玩,倘若还需要旁的,可以去库中挑选。”
薛柔以为自己将最后一句听错了,怔住片刻后道:“哪个库中?”
“陛下的私库。”李顺笑眯眯的。
“这倒不必。”薛柔连忙道,“我见这琉璃瓶甚好,流采,把花儿插进去。”
谢凌钰喜欢赏她物件,珍玩三天两头送进相和阁。
薛柔自幼见多奇珍异宝,从不觉天恩浩荡,只当手里又多些小玩意儿,收下便是。
况且,若她拒绝,皇帝反倒不快。
李顺见薛二姑娘收东西爽快,心底也舒口气,离开时笑容都多了几分。
*
自从那日游湖,薛柔便觉皇帝待她平和许多。
不再莫名其妙沉下脸。
可她近来去式乾殿,也没轻松许多。
“陛下,这药非得在这喝完么?”薛柔抿唇,“我带回相和阁喝,也是一样的。”
她说完,忍不住瞥了眼旁边的沈愈之。
“不可。”谢凌钰嘴角带着笑,却毫不犹豫地拒绝。
薛柔心底后悔,她怕苦,干脆在沈愈之开的药中偷偷加石蜜。
谁知道沈愈之那般神,把脉时说她定在药中加了性平之物,且可治脾胃虚弱。
谢凌钰闻言眉梢微扬,命人一查,便知相和阁去膳房取过石蜜。
从那天起,他便要求薛柔在眼皮子底下喝药。
薛柔不止一次提出异议,皇帝却轻声道:“阿音,太医的话不能不听。”
“沈愈之是朕御用的太医,不会错的。”
薛柔只好叹息,然后一口把瓷碗里的药汁闷下去。
那药太苦,她每次喝完都在原地垂头丧气拈颗蜜饯,含进嘴里慢慢回过神。
今日盘中,是有些酸甜的梅子。
薛柔吃完一颗,嘴里苦味还没散尽,小声念叨:“想吃甘芳园的糕点。”
她以为皇帝听不见,却见谢凌钰顿住,微叹口气。
“下回,朕让宫人去采买。”
少年脸色温和,没有半分不耐,任谁来都会觉得此人温柔。
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