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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血统论的具象化冲击

点,挣扎着滑向了一个更泥泞、更屈辱的深渊。

“哟!这不是咱们新晋的‘林师傅’嘛!转正大喜啊!怎么一个人喝闷酒?”

一个带着浓重酒气、语调轻浮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林野不用抬头,就知道是谁。那身崭新的、带着淡淡香水味的制服下摆,已经杵到了他眼前。

张明显然是刚从某个更“体面”的场合过来,脸色酡红,眼神迷离,昂贵的羊绒围巾松垮地搭在肩上,手里还拎着半瓶喝剩的茅台酒。那独特的、醇厚的酱香味,混杂着他身上的酒气和香水味,霸道地侵入林野周围的空气,与他桌上那瓶廉价啤酒的酸馊气格格不入。

“来,林师傅,别喝那马尿了!尝尝这个!”张明自顾自地拉过一张塑料凳,大喇喇地坐在林野对面,带着一种施舍般的热情,把手里那半瓶茅台墩在油腻的桌子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金黄色的酒液在瓶子里晃荡,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诱人又刺眼的光芒。

林野没动,也没看他,只是盯着自己面前那碟几乎没动的毛豆,仿佛那上面有宇宙的奥秘。

“啧,还绷着呢?”张明嗤笑一声,身体前倾,带着浓郁酒味的呼吸几乎喷到林野脸上。他伸出手,带着汗湿和酒渍的手掌,重重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亲昵(或者说侵犯),搭在了林野的肩膀上,还用力拍了两下。

林野的身体瞬间绷紧,像一张拉满的弓。那只搭在他肩上的手,温热,潮湿,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粘腻感。那身崭新的制服布料,摩擦着他洗得发白、袖口磨损的工装肩头,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如同毒蛇的鳞片在皮肤上刮过。他清晰地闻到了对方呼吸里残留的、属于高档餐厅的油脂香气和顶级白酒的馥郁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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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林野,听哥一句劝,”张明凑得更近,声音压低,带着酒后的“推心置腹”,却掩盖不住骨子里的傲慢,“别那么拼了!你拼死拼活,转正了又能咋样?还不是得天天钻涵洞、推小车、吃灰喝风?一个月累死累活,到手那点钱,够干啥?买你爸那进口药都紧巴巴吧?”

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针,精准地扎在林野最痛的神经上。林野的指关节因为用力攥紧而发白,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的肉里。他喉咙里堵着一团滚烫的东西,烧得他五脏六腑都在抽搐。

“人啊,得认命!”张明似乎很满意林野的沉默,自顾自地继续他的“教诲”,甚至拿起林野桌上那瓶廉价啤酒,嫌弃地晃了晃,又放下,“你是东都人?家里开小超市?你妈是老师?啧,不算太差,但也……也就那样了。你再努力,往上数三代,根儿不在铁路上!明白不?你就是个‘城二代’,不对,顶多算个‘镇二代’?在这系统里,天花板就那么高!你再蹦跶,也还是个……‘农二代’的命!” 他故意把“农二代”三个字咬得很重,带着一种赤裸裸的、基于“血统”的鄙夷。

“农二代”!

这三个字像一道惊雷,在林野脑中炸开!所有的压抑、屈辱、愤怒,如同被点燃的炸药桶,瞬间冲垮了理智的堤坝!他家在东都市区!父母有体面的营生!他从小在城里长大!他拼命读书,拼命工作,就是为了摆脱某种标签!可在张明这种“铁路贵族”眼里,仅仅因为他父辈没有铁路的血脉,他就被粗暴地、理所当然地打上了“农二代”的烙印!他所有的努力和挣扎,都被这轻飘飘的三个字彻底否定、彻底践踏!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猛地想起自己为了省下每一分钱给父亲买药、给自己买学习资料,每天中午在工区冰冷的食堂角落,啃着那干硬无味的馒头。那寡淡的、带着面粉本味的、有时甚至有些发酸的馒头味道,此刻与张明呼吸中喷薄而出的、属于顶级茅台的、浓郁到令人眩晕的酱香气息,在他鼻腔和味蕾上发生了最惨烈、最恶心的碰撞!

“呕——”喉咙深处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再也绷不住了。那股生理性的、汹涌的恶心像决堤的洪水,瞬间将他吞没。林野如遭电击,猛地甩开搭在他肩上那只油腻的手——那是张明,他所谓的“前辈”和“引路人”。他霍然弹起,动作快得带翻了身下的塑料凳,那东西在粗糙的地面上划出刺耳的尖叫,仿佛是某种绝望的控诉。

他一手死死捂住嘴,几乎要捏碎自己的下巴,另一只手撑在油腻得能滑倒人的桌沿,腰弯得像一张拉满的弓,剧烈的干呕让他的全身都在颤抖。胃里空得像无底深渊,只有酸腐的液体和苦涩的胆汁翻涌上来,灼烧着他本就敏感的喉咙,那感觉像是吞下了一团滚烫的火。

周遭烧烤摊的喧嚣,人声鼎沸,油滋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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