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开口了,她的声音不高,但很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我理解大家的顾虑。工业互联网中台,对于我们这样一个百年老企来说,确实是一个全新的领域,充满了未知。”
她站起身,走到会议室前方的大屏幕前,示意助理播放ppt。“但是,我们不能因为未知就选择逃避。看看窗外,”她指向窗外鳞次栉比的高楼和远处若隐若现的科技园区,“数字经济不是狼来了,它已经是我们呼吸的空气。如果我们不主动拥抱变化,下一个被浪潮淹没的,可能就是我们苏氏。”
她开始详细阐述方案的核心逻辑:“工业互联网中台,不是要取代老师傅的经验,而是要让经验更好地传承和发挥作用。它就像一个超级大脑,能把分散在各个角落的数据收集起来,进行分析,然后把最有价值的信息,以最直观的方式呈现给我们的管理者和一线工人。”
“比如泗水工厂的自动化改造,”她话锋一转,直指当前的痛点,“为什么遇到这么多困难?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我们对设备的运行状态、生产流程的瓶颈缺乏实时、全面的了解。工业互联网中台,首先要解决的就是‘看得见’的问题。只有‘看得见’,我们才能‘管得好’,才能‘改得对’。”
“几个亿的投入,确实很大。”苏晓没有回避财务问题,“但我们算过一笔账。如果这个中台能让我们的整体生产效率提升10%,库存周转率提升15%,那么,不出三年,它带来的收益就能覆盖成本,并且持续为集团创造价值。这不是冒险,这是面向未来的必要投资。”
然而,她的话并没有完全说服所有人。老董事们习惯了用过去的经验来判断未来,而数字经济的未来,恰恰是他们经验之外的领域。会议最终在一种微妙的平衡中结束,董事会没有明确否决方案,但也没有给予全力支持,只是“原则上同意进行进一步论证”。
这是一种折中的态度,也是一种压力。走出会议室,苏晓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夕阳将城市染成一片金黄。她知道,说服董事会只是第一步,真正的战场,在车间里,在机器轰鸣的生产线上。
第二章 车间里的“数字战争”
“走,去泗水工厂。^求′书?帮· .无¨错?内·容,”
一周后,苏晓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外的决定。她没有留在总部继续和董事会周旋,也没有坐在办公室里看报告,而是带着那个提出“工业互联网中台”方案的核心技术团队——包括首席架构师小林,几个年轻的工程师和数据分析师——收拾行李,直奔印尼泗水。
“苏总,您真的要去车间蹲守?”小陈有些担心,“那里条件艰苦,而且……老员工们恐怕……”
“就是因为他们‘恐怕’,我才更要去。”苏晓打断他,语气坚定,“光靠嘴说没用,我们得用事实说话。技术不是纸上谈兵,中台也不是空中楼阁,它的根,必须扎在车间的土地里。”
泗水工厂的空气里,弥漫着木头特有的清香和机油的混合味道。巨大的车间里,老旧的机床嗡嗡作响,工人们戴着口罩,汗水浸湿了后背,正在熟练地操作着机器,或者用砂纸仔细打磨着木料。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浓厚的“工业1.0”气息,与苏晓脑海中那个数字化、智能化的工厂蓝图,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们的到来,在工厂里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工人们用好奇、疑惑,甚至有些排斥的目光打量着这些穿着干净衬衫、背着电脑包的“城里人”。尤其是当苏晓换上一身蓝色的工装,戴上安全帽,和工程师们一起出现在嘈杂的车间时,许多老工人都惊呆了。
“苏总,您这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木匠,张师傅,忍不住上前问道。他是工厂里资格最老的工人之一,从苏晓的祖父时代就在这里工作。
“张师傅,我来跟大家一起干活,顺便,”苏晓指了指身边的小林,“让他们把这些‘新玩意儿’装上,看看能不能帮大家省点力,少出点错。”
接下来的三个月,成了苏晓和她的团队与时间、与技术、与固有观念赛跑的“攻坚战”。
他们没有选择一开始就大张旗鼓地推行整个中台方案,而是从最基础、最迫切的问题入手——设备故障率。
泗水工厂的设备,很多都是用了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老伙计”,故障率居高不下,每次故障停机,都意味着生产中断和订单延迟。按照传统的方式,故障排查靠的是老师傅的“听、摸、看、闻”,效率低,而且容易遗漏潜在问题。
小林他们带来了传感器和初步的数据采集模块,开始给那些“老伙计”们安装“数字神经”。这个过程并不顺利。工人们不配合,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