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掘金沙!言语不通,但极其凶悍,曾攻击过靠近的小船!”
“卷发深目?双头鹰旗?”礼部官员和市舶司主管面面相觑,一时想不起这是何方势力。“是拂菻人!”旁边一个粟特老商人插话,他常年跑波斯、大食一线,见识更广,“普瓦提兄弟说的,像是拂菻帝国的军队!他们的皇帝叫…叫‘巴塞琉斯’,双头鹰是其徽记!他们怎么会跑到南海最南端的岛上去?”“拂菻人?!”众人皆惊。这消息太意外了!遥远的地中海强权,竟然也把手伸到了大唐视为囊中之物的“金山”?阿史那云眨巴着大眼睛,突然插嘴:“那他们的船,比咱们的楼船还大吗?打仗厉害不?”普瓦提摇摇头:“船体很大,但样式古老笨重,不如天朝楼船威武。不过…他们船上似乎有一种能喷火的管子,颇为骇人。”消息如同投入池塘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拂菻人的出现,让“金山”的归属陡然增添了巨大的变数!这消息必须立刻飞马传报长安!“还有一事!”另一位占城商人接口,带着讨好的笑容,“小人等航行南海,最惧者莫过于那‘骷髅旗’海盗!听闻天朝新近大破其船队,组建‘靖海营’,专司扫荡海寇?若天朝水师真能肃清航道,保我等商旅平安,莫说缴纳‘舶脚’,就是再加三成,我等也心甘情愿啊!平安,才是最大的财富!”“正是!正是!”众海商纷纷附和,脸上充满了对安全的渴望和对大唐水师力量的期盼。李琰“威慑”与“利诱”的双重策略,在万国海商云集的明州港,正显现出强大的吸引力。大唐海疆秩序的建立,已迈出了坚实的第一步。长安·太极宫·甘露殿李琰独自一人站在巨大的海疆舆图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口的温润玉璧。撒马尔罕的烽火、恶鬼屿的迷雾、奈良的争吵、明州的喧嚣…似乎都在这方寸玉璧的温热中沉淀下来。那双重危机预警后的沉寂,并未让他放松,反而像暴风雨前的宁静。“拂菻人…双头鹰…”李琰低声自语,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拜占庭帝国!这个横跨欧亚、与波斯萨珊缠斗数百年的老牌帝国,竟然也盯上了“金山”?是偶然的探险,还是其东方战略的延伸?他们与倭人、海盗之间,是否也有看不见的勾连?玉璧的温热似乎比往常更恒定了一些,像一盏微弱的灯,虽不明亮,却固执地存在着。李琰的心念沉入其中,不再寻求清晰的画面,而是试图捕捉那“指引”的微妙趋向。这一次,当他的思绪掠过东南海疆、掠过那标注着“金山”的巨岛时,玉璧传来的温热,似乎…极其微弱地跳动了一下,如同平静湖面投入一颗小石子荡起的涟漪,短暂而清晰。李琰猛地睁开眼,精光爆射!“来人!”“奴婢在!”当值宦官立刻躬身。“传旨!召司天台监正、将作监大匠阎立德、秘书省精通西域及海外舆图的学者,即刻入宫觐见!”李琰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朕要他们带上所有关于南海及极南之地、关于拂菻国的图籍档案!朕要知道,那‘金山’岛上,除了金沙,还有什么能让拂菻人远涉重洋!朕更要看看,这玉璧…与那万里之外的岛屿,究竟有何牵连!”他再次低头看向胸前的玉璧,温润的光泽在宫灯下流转。这一次,他的目光不再只是好奇,而是充满了征服者发现新目标时的炽热与决心。撒马尔罕的棋局由高仙芝执子,倭国的麻烦交给秦川的靖海剑,而这遥远的“金山”以及其背后若隐若现的拂菻身影,似乎正成为玉璧指引的下一个焦点。寰宇之大,尽在棋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