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着药还这么严重的排异,不吃那基本就是找死呢。
所以她只能省自己,连食堂五块钱一荤一素的饭菜都吃不起,每天在办公室里偷偷用个小锅,白水煮面,拌着甜面酱吃,吃水果也只敢买最便宜的梨子或者苹果,就这样都舍不得吃,全留给孩子们。
可以说,红十字会的钱是雪中送炭了,她没有理由拒绝。
“孩子怎么样了?”郑亦樾轻轻搂着她的肩膀,后者歪头靠过来。
“还好。”是啊,只要孩子还活着,就是还好。
儿童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平均几天就会抬出来一个死亡的孩子,可不是活着就还好。
小蚱蜢的肠道排异反应很强烈,他能在打着止疼药的时候,仍然疼得满床打滚,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上滚落,便血,吐血,吃什么吐什么。
陆晶有的时候想,是不是她上辈子做了什么孽,所以小蚱蜢才会受这么多苦,才四岁的孩子,就得在生死边缘数次徘徊,命运为何如此不公?
她只能眼泪汪汪地盯在治疗室门外,隔着一道门安慰他:“宝贝,你再坚持坚持,病就好了。”
真的能好吗?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安慰孩子的话说多了,她也被催眠,被洗脑,坚定地相信着,总有一天,总有一天,小蚱蜢会跟以前一样,活蹦乱跳,健康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