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插进去的,想要打开,直接拔出来就行了。
没费什么力气,箱子就被打开了,朱大爷欢喜地凑过去,只看了一眼,就觉得心脏不受控制地痉挛一下,让他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慌忙哆嗦着手从兜里掏出速效救心丸塞进嘴里,脸色极难看地缓缓坐到地上,使大劲喘着气。
打开箱子的人也没好到哪去,一个大男人直接扔掉手里的铁皮板,怪叫着向后缩,天哪,哪来那么堆死老鼠,满满一层铺在箱子底,一个个口鼻流血,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身体平静下来,朱大爷想的却是,自己想得挺美的收入,今天怕是要泡汤了,回收站的人不怪自己弄这么恶心的东西过来都得看在他们还算相熟的份上。老人家有些失望,更多的是不好意思,他站起身,说了声对不住,转身就想走。
回收站的人骂了声晦气,再望着朱大爷已经佝偻的背影,心下不忍,十来块钱对自己来说不算什么,还不够吃顿饭的,可是对老人家,也许就是一天全部的收入,给他又何妨?
“朱大爷!”他叫住已经走远的老大爷,将十五块钱塞进他手里:“再脏也是铁,还有你今儿送来的瓶子和纸壳子,我就不称了,一共给你这么点钱,别嫌少啊。”
“不嫌!不嫌!谢谢你了啊,大兄弟。”朱大爷紧紧攥着薄薄的两张纸,除了感谢,更多的是悲哀,什么时候,他也沦落到需要别人可怜的地步了,可是,人穷志短,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拒绝的话,只得心情沉重地拿钱走人。
送走了朱大爷,他回身将箱子远远扔了,呸呸两声,心下还是气不过,拍张照片,发了条朋友圈,大意就是不知道谁那么缺德,抓了堆老鼠弄死就弄死了,直接一把火烧了多干净,偏还装箱子里恶心人,便将这事儿扔到脑后,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
虎毒食子1
她的回归,没有在小区里引起任何涟漪,大家除了很奇怪为什么空置了多年的房子突然来了个奇奇怪怪的少女外,并未过多关注,毕竟是与自己无关的事,谁管得了那么多。
家里收拾得基本上可以住人了,家具虽然老旧,但过去的东西质量很好,擦去灰尘,油漆的光泽虽然有些斑驳,倒不妨碍使用,沙发里的木头已经糟得差不多了,不过她却也懒得换,直接买了几块地垫铺上,席地而坐,晚上干脆睡在上面,起居全在客厅。多年简朴的生活习惯让她学会随遇而安,对各式环境的适应能力良好,能有一方遮风挡雨的地方,她已经别无所求了。
更何况,她望了眼紧闭的卧室门,那间房,属于她的父母,哪怕心里边的恐惧已经在多年的成长过程中被压缩到最小,哪怕她已经鼓起全部的勇气回到这曾经在她午夜梦回时拼命想要逃离的地方,哪怕以前伤害她的人早已经化为飞灰,永远地消失在了天地间,她依然,在内心深处,还有她的怯懦。
十年前。
彼时她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被母亲宠坏了,年少不识愁滋味,整天想着怎么淘气怎么玩闹,她以为,她是孩子的天真烂漫,可是放在极讨厌她的人的眼里,便是乖张不驯,恃宠而骄,浑身上下让人一见生厌,再见心烦。
她在母亲的羽翼下无忧无虑,没心没肺,根本没有看到亲生父亲对她日渐不满,眼里透出来的恨哪里像在看自己的亲生女儿,分明是杀父仇人一般,不共戴天。
矛盾是从什么时候产生的呢?小小年纪的她根本不知道,可是孩子生性是敏感的,而且父亲表现得太过,哪怕天生粗神经如她,也很快发现,父亲压根不喜自己。
九十年代,计划生育还是悬在众多人头顶上的利剑,尤其是像父亲这种在国企任职的正式职工,那更是一条底线,压过去,便与工作ki,舍不得优越的工作待遇,讨厌自己以后成了绝户,也许就是父亲看她不顺眼的源头吧。
是的,重男轻女,在中国叫嚣了多年的男女平等、妇女能顶半边天后,依然根深蒂固地存在着,多数人会在得了女儿后很多年内慢慢平息下心中的遗憾,少数人挖空心思钻政策的空子,一定要再生一下试试人品,极少数人内心变得阴暗,挥之不去的想要儿子的念头折磨着他们,他们认不清现实,又没本事想想旁门左道,于是只会怨天由人,将一腔不满全撒在老婆女儿身上。
很不幸,她的父亲,正是第三种人。母亲是那个年代极少数成功的创业者,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家里条件越来越好,可是父亲在养家的重担消失之后,不但不感激妻子的付出与辛苦,却越来越心里不平衡了。因为他不再被需要,这个家里,他的话语权逐渐旁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