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苏惯于将青丝搭在衣襟前,低头时长发垂落,
他只在发尾系了根鹿皮发绳,绳尾坠着几颗品质极佳的青金石,随着低头的动作轻轻晃动。′d′e/n*g¨y′a!n-k,a,n\.*c-o+m·
有求于人,阿巧不敢受此大礼,一把抱起宴儿,忙扶起公子苏。
她用目光示意男人说下去。
公子苏向着阿巧迈近半步,
肢体动作,或是身体距离都能体现二者关系,就比如面对面,寻常朋友少说要保持一臂距离,若是一男一女,则要一臂半,
更别说像他们这样刚认识的,
如此之近,阿巧又闻见了男人身上的梅花香,
熏香熏制完的衣裳味道并不重,非要靠得很近才能闻见,像是裴昭身上的菖蒲香,非要她被那人抱进怀里才能闻个清楚,
她与公子苏的距离...过于暧昧了...
阿巧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可男人再次逼近,她本就靠近帐布,不留神就贴了上去,无路可退。
阿巧心跳到了嗓子眼,
明明云淡风轻的一个人,为何凭空生出上位者的压迫感...
吊炉的茶水再次滚了,白汽弥漫,眼前人和物渐渐变得不真切,
阿巧有着很强的直觉,直觉告诉她,
逃!
然而,
想要推开男人的手刚抬起,就听公子苏用他柔软的嗓音开口道,
“实不相瞒,在下第一眼见到姑娘就...”
“就觉得你与过世的发妻实在相像,就连宴儿也对你天生亲近,定是将你当成了阿娘...”
“见到你的那一晚,孩子坐床边,捧着雕着蟾蜍的小木牌看了许久...”
“那是他给阿娘的生辰礼...”
这是什么走向?阿巧愣住...
宴儿收紧了环在阿巧脖颈间的手臂,与她脸颊相贴,她下意识地将孩子往上颠了颠,同样紧紧抱住。*x-i,n_x¨s¨c+m,s^.¢c\o′m\
公子苏后退一步,再次躬身行礼,
“在下恳请姑娘可怜幼子,若得空闲,陪伴他片刻。全当落胎药的报酬可好。”
阿巧被施了咒一样定在原地,瞪大了双眼...
等等,
这是...让她当后母?
男人察言观色,看出了她的担忧,便说,“只是陪伴孩子,在下对姑娘绝无非分之想!”
阿巧思索片刻,点了点头,
这是答应了。
只是陪赔宴儿便能换来落胎药,何乐而不为,况且她也喜欢这个孩子。
至于公子苏...
这是裴昭的地盘,她又是裴昭的女人,这人应该不敢对她做什么出格之事。
协议达成,帐中氛围缓和许多,
阿巧和宴儿玩了会儿斗草,在比拼断一大把青草后,宴儿终于困了,
阿巧哄睡很在行,让宴儿颈子枕着她臂弯,抱着轻摇,不多时臂弯里的小人就传来轻微的鼾声。_d.i.n/g.d`i-a_n/s¢h!u.k¨u\.?c.o/m?
公子苏从帐外进来,手里还捏着一大把青草,
见两人不玩了,便收进了袖子。
阿巧将宴儿轻轻放上榻,在手心写道,“那块木牌,是宴儿亲手雕的吗?”
男人低声道,“南吴的小把戏,孩子阿娘教的。”
他顿了顿,借着炭火的微光,视线落在阿巧脸上,
“姑娘也是吴女吧,为何沦落成...”
“...为何身陷此处?”
特意避开她营妓的身份,很是顾及她的颜面了。
可她并不是吴女,裴灵越肯定地告诉她,她是齐人。
阿巧将前因后果简短地告知了公子苏,那人只是叹道,“这乱世,女子属实不易。”
或许吧...
特别是所托非人。
想到裴昭,阿巧头皮一炸!
完了!在公子苏帐里待这么久,若被裴昭知晓...
打了个冷颤,阿巧道别男人,拔腿往回跑。
回去路上发现远处亮着火把,火光连成片,身边更有大队大队士兵经过,朝着点将台集合。接着骑马列阵,朝济宁方向进军。
这是自拔营以来的第一次行动,
裴昭是改变了围困的想法,准备强攻济宁吗...
疑问第二天才得到答案,
阿巧早早醒了,她的职责是照顾好乌雅,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