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要怎样的刺激才能让阿巧找回声音。
那行刑官是他安排的,只割发,不会伤她分毫,
但阿巧传出有孕之事他却是没想到,
有身孕,他自然欣喜,但仅靠战马问诊难免儿戏,军中唯一会诊脉的大夫被召回了齐王宫,
只有等新的大夫到来再下定论。
将军的沉默让杜松出了一脖子冷汗,
这三天小哑巴像吃了熊心豹子胆,自作主张住进马厩不说,还对将军的命令充耳不问,
将军连召她三天进帐,
她呢,
连着躲灵越帐里躲了三天,
放眼整个大营,也就裴灵越那女人敢和将军对着干,
毕竟是将军的妹妹,又是顶尖的细作,这次戎夷内部的情报传递多亏了她,否则少说要拖上十天半月。
不过实话实说,若他是阿巧,定也会心生怨气,
...
杜松出了中军大帐,径直往马厩走去,
阿巧正在外面配饲草,将粟,豆,干草等按比重混合在槽里,
她一只手腕已经完全使不上劲了,于是干脆垂在身侧,随着动作前后晃动。
晨光薄雾中,草料堆上浮着一层金粉似的尘埃,
少女见他来了,直起腰朝他挥了挥手,
及腰长发被一刀切下,眼下发尾只能堪堪触到肩膀,她干脆找了块方麻布斜过来盖头上,在脖子后面打了个结固定,当头巾用,
杜松觉得她现在的样子有些可爱。
女子被削去长发会被认为是奇耻大辱,闭门不出是轻的,心思重的,悬梁自尽都有可能,
阿巧没有,她和个没事人一样,一点不避讳着见人,不但不避讳,还在马厩忙得热火朝天。
这让她在杜松心里同其他女子更生出不同来。
阿巧单手接过杜松抛来的粟米棒,往草垛子上一靠,半个身子都嵌了进去,舒服地闭上双眼。
杜松也跟着一靠,同样半个身子嵌了进去,
“将军晚上让你去大帐。”杜松开口,
阿巧一怔,眼中闪过不安。
杜松又说,“不是让你进帐伺候,是大夫来了,给你诊脉...”
阿巧明显轻松了不少,咽下粟米,点了点头。
杜松坐正,严肃道,“还有,你别总往灵越帐里跑,她早晚要走的,到时候你往哪躲?”
阿巧把粟米棒子叼嘴里,同样坐直了身子,在手上写下,
“躲你帐里。”
清晨的光束倏地跃进阿巧眼底,照得她双眸透彻,
粘在发尾的干草轻轻飘落,
一摇,一晃,
落在心上,
挠的人心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