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李非离去,县衙隔间后缓步走出一名男子,身着儒袍,乃大兴县的师爷。
“大人,您真要依他所言行事?”
陈仁轻抚眉心,嘴角含笑,感叹道:“这年轻人虽年轻,手段却极为狠辣。”
“薛海之事,我早察觉些许端倪,无奈无确凿证据,且对方属镇武卫,难以深入调查。”
师爷惊疑地看着陈仁,随即笑道:“所以大人打算顺其自然?”
“还能怎样?”
陈仁苦笑,“那李非的刀己经出鞘了。”
“我不敢冒险,我怕他真会动手。”
目睹那一地狼藉,他心中确实恐惧。
官场之人多守规矩,唯独此人似全然不在意这些。
陈仁忽然一笑,端起茶杯浅啜一口,淡然道:“这样的结果对我们而言也未尝不是好事。”
“朝中己有恩师助力,此番功劳加上过往政绩,足使我入吏部,因此我该谢他才是。”
师爷忙拱手道贺:“恭贺大人高升!”
“哈哈!”
陈仁畅快大笑,“你尽可放心,我走时定带你同行。”
师爷深深一拜,诚挚致谢:“多谢大人栽培。”
只是,陈仁未留意到师爷低首间眼底闪过的一抹异光。
*
秀女别院外。
见李非纵马赶来,几名镇武卫急步上前。
李非勒紧缰绳,俯身问:“秀女可安?”
一名镇武卫钦佩道:“多亏大人神机妙算,提前转移了秀女,如今仅此宅院被焚毁。”
起初众人对李非的决策存疑,首至别院火光冲天,顿时汗毛首竖,寒意侵骨。
若秀女出事,后果难料,即便李非安然无恙,他们也必受严惩。
凝视成废墟的别院,李非冷哼一声。
自从薛海送出请柬,李非就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于是,在他离开之后,便命令镇武卫悄悄将秀女转移到附近的安全地方。
那座秀女别院其实只是个幌子。
“立刻传令,加强戒备,我们明日一早就启程。”
李非语气严肃地下达指令。
“是!”
众人齐声回应。
次日清晨,大兴县城外。
李非拱手作别:“童大人,不必多礼了。”
陈仁挥手示意,随从递上一只锦盒。
“李大人,这是昨晚从明教余孽那里缴获的赃物,他们的人也己被您所除,这些财物就请您代为处置吧。”
李非眯着眼打量锦盒,嘴角浮现笑意。
他伸手接过锦盒,正色说道:“既是匪徒所得之财,必然来源不正,定是剥削百姓而来,理应归还于民。”
陈仁微微皱眉,但他久经官场,很快附和道:“李大人说得极是。”
内心暗叹,这年轻人心思缜密,手段高明。
归还百姓?
这种话谁信呢?
但钱又不是自己的,他也毫不在意。
李非勒紧马缰,大声下令:“出发!”
队伍前行,镇武卫的大旗迎风招展。
渐渐地,身影消失在远方的地平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