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说这个字左边是“手”,右边是“亢”,就是用手撑起一片天。
放学路上,冬冬看见小月蹲在墙根下,用粉笔画画。她画的是登记处前的长队,却在队伍末尾画了个背着书包的小孩,手里举着一面小红旗。“陈叔叔说,以后不会再有那样的长队了,”小月抬起头,脸上沾着粉笔灰,“我们要把这些故事告诉弟弟妹妹,对不对?”
第五章 火盆边的夜话
深秋的夜晚,青阳城家家户户的窗棂透出暖黄的灯光。冬冬家的火盆里,红薯正发出“滋滋”的响声。父亲把一块烤好的红薯递给陈大山,火星在他掌心溅开,他却像没感觉似的,继续讲着去年冬天,根据地如何用土办法干扰日伪的“新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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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搞什么电子登记,咱们就用铜丝做干扰器,”父亲的声音带着自豪,“我跟你王叔躲在菜窖里三天三夜,把手都焊出了泡。后来鬼子的机器一开机就冒黑烟,老百姓都说那是‘抗日神雷’。”
冬冬咬了口甜糯的红薯,忽然想起白天在学校,陈大山让大家写“我的理想”。他在作文本上写:“我想当一名老师,把王大爷、张奶奶他们的故事都讲给学生听。”
火盆里的火星突然爆响一声,像极了当年炸毁日伪据点的枪声。窗外,不知谁家的孩子在唱新学的歌谣:“鬼子来了不要怕,大家齐心把敌杀,登记处前不低头,咱们都是小行家。”
第六章 春天的种子
1947年的春天,青阳城小学的校园里种满了向日葵。陈大山带着孩子们挖坑、浇水,他说向日葵永远朝着太阳,就像咱们的心永远向着光明。冬冬把一颗饱满的种子埋进土里,忽然发现种子上有道细小的疤痕,像极了陈大山脸上的那道。
“陈叔叔,等向日葵开花了,我们能不能把花送给张奶奶他们?”小月蹲在旁边,手里捧着水壶。陈大山直起腰,望着远处正在修建的抗战纪念馆,那里的基石上刻着每一个牺牲者的名字。
“当然能,”他的声音里带着笑意,“不过你们知道吗?比向日葵更重要的,是把故事种进心里。就像王大爷当年藏情报一样,把这些事藏在心里,等到你们长大了,再讲给下一代听。”
上课铃响了,孩子们排着队往教室走。冬冬回头望去,陈大山还在花田里忙碌,他的身影被阳光拉长,像一株挺拔的白杨树。那些埋在土里的种子,正在悄悄发芽,就像那些在黑暗中传递的故事,终将在阳光下长成参天大树。
放学时,冬冬看见小月把一张画塞进陈大山手里。画上是一片向日葵花田,花田中间站着许多人,有穿军装的战士,有戴头巾的妇女,还有背着书包的孩子。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就像此刻青阳城的阳光一样,明亮而温暖。
陈大山看着画,眼角的疤痕微微颤动。他知道,这就是他们浴血奋战的意义——不是为了让下一代记住仇恨,而是为了让他们记住,在黑暗中如何点亮自己,如何让微弱的光汇聚成照亮前路的火炬。
而那些在课堂上、在社区里、在火盆边流传的故事,就是这火炬里最旺盛的火焰,它会从一代人的心里,传到另一代人的手里,最终成为照亮整个民族未来的永恒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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