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货钱”。
崔焘接过铜钱,见背面铸着羯文“安”字:“先生可知,百姓如今称这钱为‘富钱’?”
“因为他们兜里有了钱,锅里有了粟。”张宾望向城南新修的太学,青瓦白墙间传来朗朗书声,“石勒让羯族子弟学汉文,汉人子弟学骑射,这才是长治久安之道。”
暮色中,石勒的车驾经过市街。百姓们或跪或立,胡族武士以刀击盾,汉民以笏板叩地,竟无分彼此。一个羯族孩童追着纸鸢跑过,不慎撞翻汉妇的菜筐,两人相视而笑,用混杂着胡语和汉语的话互相致歉。
崔焘忽然眼眶发热——他曾以为此生难逃“五胡乱华”的浩劫,却不想在这胡王治下,看到了胡汉相安的微光。
张宾望着渐沉的暮色,轻声道:“分治非终局,乃权宜之计。待天下归一,胡汉自当同炉共冶。”
石勒在宫城之上俯瞰全城,手中紧握着张宾进献的《月令》。北风依然凛冽,但他知道,襄国的春天,已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