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先生。”
堂内诸人神色动荡,有人已暗中退意。
刑部尚书目光复杂。
“既如此,本案暂押,再议。”
御史台的密报送进东厂时,已是亥初。
秦怀之披衣入内,接过文书,未看半页,眼神已冷了下来。
“谢贺旧案,当堂翻出?”
副使低声:“苏怀林出面力证,又牵扯先帝年事,刑部不敢轻判。”
秦怀之冷笑了一声,将奏章甩上书案:“她倒是会挑时候。”
“早不动,晚不动,偏挑东厂换血、御前暂静的时候出手。”
“这一手一翻,太后是进是退,全压她一个人身上了。”
副使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那……我们要不要动她?”
秦怀之眯起眼,像是在算着什么账。
“太后这一年太快,锋头太猛,反叫下面人人心惊。”
“霍思言若能稳住太后,未必是坏事。”
“不过……”
他手指敲了敲桌面,声音轻得像雪夜风声。
“她若真想走谢贺的老路,把魂术一脉翻出来自成旗帜,那就不该让她活着。”
副使低头:“属下明白。”
“另外,昨夜谢知安与她一同入了刑部,奴才怀疑……谢知安已经不稳。”
秦怀之抬头,眉目间多了一层玩味:“谢家终归是谢家。再不稳,也不可能对着她那封奏折坐视。”
“谢知安若真敢保她……你就替他抹干净。”
副使应声而退,房中静了。
秦怀之走至窗前,望着宫墙之外那片沉沉夜色,忽低声道:
“谢贺,你这一刀斩得干净。”
“可你留下的那个女人,比你还麻烦。”
谢府书房内。
谢知安倚着窗檐,盯着案上那封旧信,神色未松。
霍思言一言不发,替自己上好药,伤在肩头,皮肉裂开两寸,所幸未伤骨。
魏临送来封口的金创药时,忍不住骂了句:“你当堂掀这案子,就不怕太后杀了你?”
霍思言垂眼:“她不会杀我。”
魏临顿住:“你拿命赌她不敢?”
霍思言望向谢知安。
“我赌的是她还没准备好另一个我。”
“谢家没落得干净,她便只能用我。”
谢知安嗓音低哑:“你倒看得明白。”
“可若你真走这一步,她就不会留你。”
“你只能一直走下去,走到谢贺当年那条血路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