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宫中传旨,召宗人府与东厂一干人等入殿对质。_0+7·z_w¢..c·o^m/
那一日朝堂之上,气氛肃杀。
林涵稳坐中列,冯应章低眉垂首,沈芝双手抱卷,神情平静。
霍思言则着素青官衣,立于列尾,却是众目所向。
太后端坐宝座,眸色如冰。
“南州兵案一事,宗人府可有交代?”
冯应章低声开口:“旧年卷宗年久失修,恐有误载,属下……”
“你说卷宗误载,那火油一瓶,也误洒了?”
霍思言抬眸,语气如刀。
全场一滞,冯应章脸色骤变,林涵眉头一挑。
霍思言将那夜伏诛之人的口供一页一页呈上:“他说是受人之令……毁宗人府卷宗。”
“而他所藏火油,藏于宗人府旧库左侧,正是三年前林涵主署卷宗所在。”
林涵终于开口,声音低沉:“霍姑娘此言……未免太将我当成刀下鱼了。”
“无凭无据,欲加之罪?”
霍思言轻笑:“我若真欲加之罪,又何须这么多证据?”
“我只是把你藏的事,一页页摊开。”
她转身望向太后,眼神平静:“臣女不求此案如何定论。”
“只愿太后……亲自点名,谁该交卷。,k,a-n_s\h!u.c·m?s\.*c·o*m`”
太后良久未语,殿内死寂。
最终,她抬手落下:“林涵暂退宗人府,冯应章、秦缨交由东厂问责。”
“宗人府事务,由霍思言暂代。”
众臣愕然。
这一纸圣断,意味着宫中真正的倾斜……霍思言,正式执掌权柄之一角。
散朝后,林涵自宫门走出,面无表情。
身后,一名随从低声道:“大人,这步……真退吗?”
林涵缓缓吐出一口气:“她太狠,即便是现在,她还没露出真正的东西,我若是再不退,就真要落子无回了。”
夜色中,霍思言坐于谢府书房,案上灯火幽幽,小白静立窗前不动。
谢知安推门而入:“我总感觉这次的事没有以往那么的简单。”
霍思言目光未动:“你感觉的没错,我们只是暂时……还没输。”
宗人府暂由霍思言执掌后,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涌动。
她接手的第一日,便下令封存所有兵调卷宗,并将两名东厂缉事带入府中协审,名为配合,实为立威。
冯应章被押入东厂地牢,秦缨一夜之间失踪,林涵辞呈递上后,消失无踪。*r·a+n′t?x¢t../c¨o¨m¢
谢府前堂,谢知安持酒而立,望着窗外月影道:“宗人府不是一潭死水,是一口老井,你下去太深,容易呛。”
霍思言拿起酒盏,淡淡一笑:“我呛不呛事小,但若把这井搅开了,看看下面藏的……是不是条龙,那就值了。”
谢知安看着她:“你已经拿到实权了,还要继续查?”
“太后既然放你上来,也是给你个到此为止的暗示。”
霍思言摇头:“不,以我对太后的了解,她从来不给暗示,她给的都是试探。”
“我若停了,她就会换人、我若继续查……她至少知道我还想赢。”
当夜,霍思言召见沈芝。
两人于谢府密室对坐,四周封灯封窗,连小白都被关在窗外。
霍思言将一卷老册递出:“你来东厂这几年,可曾听说北苍密文?”
沈芝眉头一挑:“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
“那是十五年前宗人府与东厂联合拟定的一套密传兵符机制,早废了。”
“你手里怎会有它的残卷?”
霍思言低声道:“从冯应章藏物中翻出。”
“这东西若真是假的,那就是有人栽赃,但若是真的……宗人府就远没表面这么简单。”
沈芝面色凝重:“你怀疑有人至今仍用这密文在私通军令?”
霍思言点头:“这才是真正的兵变之源。”
“叶嘉言案、方遇案,甚至林涵……都只是表面乱局。”
“若这密文线还在流通,那这场旧营余波,还没完。”
沈芝沉默片刻,终是叹息:“你若真想查,我可以调东厂暗档,但有一件事你要明白。”
“北苍密文的设立……是先帝之命。”
“你若动它,就不是查宗人府,也不是查叶嘉言,是在查皇室的影子。”
霍思言低声一笑:“走到现在,无论是府中,叶嘉言亦或者是你所说的皇室,都阻挡不了我的脚步,哪怕是我自己恐怕也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