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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看书 > 鹄欲南游 > 分卷阅读237

分卷阅读237

还没醒?”

一声暴喝,谢寒终于忍不住对军中那些郎中摔杯子。-m¢a-n′k?a.n?s?h-u^.`c/o,m′

“庸医,都是庸医,”他在帐中转了几圈,“还有你们找的狗屁当地郎中,也是一个比一个无用。”

跪在地上的男人瑟瑟发抖,“世子,陛下昨日醒了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谢寒咬牙揪住他衣领,“我皇兄只是睁眼,都没说话,你管那叫醒了?”

上官休进来,示意那群郎中出去,别惹日渐暴躁的世子。

“你迁怒他们有什么用,这是中羽卫的毒,那几支箭是冲着陛下来的。”

上官休苦笑,庆幸陛下自幼习武,那箭只是擦破一点皮,否则恐怕不是昏迷中高热不退,而是如英宗那般死在马上。

谢寒冷静不了半分,“顾灵清何时能回?他也是废物一个。”

出事当夜,顾灵清便潜入敌营寻解药,至今还没回来。′我/的*书,城¢ ?免/费*阅,读!

因皇帝尚处昏迷中,回京的仪仗行进极慢。

上官休看了眼陛下,沉默中忽然开口:“倘若真有意外,我们是否要秘不发丧。”

谢寒眼皮一跳,父亲信中之意的确如此,哪怕是陛下清醒了,也会同意这一做法。

若将天子如今情形昭告于世,南楚必然猛烈反攻,好不容易开拓的疆土又要还回去。

一滴滴眼泪落在地上,谢寒擦了把脸,也顾不上被上官休笑话,呜呜咽咽开始哭。

榻上传来一声咳。

许多时候,皇帝能听见他们说什么,只是太过疲倦,张不开口,眼皮也如有千钧重。

这两日的药方似乎有点用,他多了些气力。

感觉到心腹在身边,皇帝嘴唇动了动,初时太轻,重复几遍后,他们终于听明白。

“走快些。”

高热不退中,他总做梦,反复看见宫中那人的脸。?2?8\看?书/网, ?更′新*最¢快/

梦见阿音伏在他身上哭,说宗亲们都不喜欢她,恨她入骨。

问他怎么不听她的话,为什么要亲自上阵,最后问他倘若驾崩,她该怎么办?

梦里,他想擦去那张脸上的泪水,但是抬不起手,看着眼泪流着流着掺上血色,抬眸质问。

“陛下想让我陪你一起死,现在我无路可退,刚好遂你的意。”

他嘴唇微动,“阿音,我说的是气话。”

醒来后,谢凌钰眼前又浮现她可怜的样子,又想起先帝驾崩前帮薛韵隐瞒弑君之事,竟留下那么大的破绽。

又想起先太后那样的人,也会在丧仪上被迫拔刀砍向手臂。

皇帝越想,越是不放心,梦中熟悉的桃花面出现越发频繁。

或云鬓峨髻,或乌发散乱,或着夏衣或披狐裘,但都在哭。

他的记忆混乱不堪,时常恍惚中回到洛阳宫中,抱着刚成亲时的阿音,面对她冷淡朦胧的泪眼,喉咙发紧抚着她后背。

转瞬又觉得衣角被谁拽了下,低头一看是八九岁时的薛柔,杏眼圆睁,偏过头抽抽噎噎问:“陛下,我明日不想来式乾殿了。”

再一眨眼,无论怀中人还是稚童都消散不见,抬眸看见树上爬了个豆蔻少女,正拼命够纸鸢,看见他慌里慌张摔下来。

他上前一步想接住她,却没接住,少女摔在地上痛得掉眼泪。

谢凌钰猝然醒来,头痛欲裂到差点又昏迷过去。

分明多年前,他接住她了,但梦里无论什么情形,他都没用至极。

皇帝的噩梦之中,没有病痛没有灾厄,只有薛梵音,醒来只余无边无际的恐惧。

他从不知惧怕为何物,此刻却恐惧身死之后,留下妻子独自面对如狼似虎的宗亲。

这份恐慌如潮水将他吞没,以至于让他费劲张口,说了中毒后最长的一句话。

“加快行军,朕还剩最后一口气也要回洛阳。”

谢寒嘴唇动了动,拼命点头。

谢凌钰叹息,“让顾灵清回来罢。”

他想也知道,南楚人又不傻,岂会轻易带上解药,何必做无用功夫。

待那两人离去,他眼皮又开始沉,心底苦笑,病成这样,真是许久没有的滋味。

早知今日,该让沈愈之跟来的,彭城王得到消息,估计已命沈愈之往军中赶,可他一把老骨头,恐怕来不及。

还不如那几个当地郎中,靠放血吊着命。

还有个郎中瞧着便像骗子,非说一味草药只有河间郡才有,骗得谢寒派人去河间王府拿药材。

河间王……谢凌钰忽然想起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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