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不变道:“朕在慈云庵,也是在外面睡的。-2/s¢z/w`./c+o-m′”
骤然听见慈云庵,薛柔连忙上榻,唯恐他继续想下去。
宝玥台的床榻不知为何,过分宽大,这张紫檀榻尤甚。
薛柔垂下眼不去看他,只当锦被下是一块石头。
床幔被猛地扯下,帘钩落在地上,发出轻响。
薛柔猛地往外看去,却只有重重轻纱阻绝视线。
宫人并未进来熄灭灯烛,如白昼般的宫室之内,能清晰看见眼前少年模样。
神色不似往常般阴郁沉默,唇角微扬,墨发如锦缎散下。
虽说似笑非笑的眼神叫薛柔头皮发麻,但不得不承认,南楚人口中的“大昭天子姿容绮丽”确非虚言。
倘若是在外游玩,见着谢凌钰这种长相,薛柔或许会多看几眼。
但现下,她没半点心思,腰肢被扣住动弹不得,试图挣扎却是蚍蜉撼树。
薛柔咬咬牙,“陛下这是要做什么?”
“阿音,朕看上去很好骗?”谢凌钰语气和缓,眉眼并无动怒的意思。!g+u+g+e\y/u_e!d?u·.?c.o?m·
知道自己心思被看破,薛柔犹豫一瞬,身子微微贴近,将少年垂下的一缕乌发撩开,蜻蜓点水般吻了下他鬓角。
依她在慈云庵糊弄谢凌钰的经历,这样应该就够了。
足以照彻宫室的烛光透过藕粉轻纱,也多几分暖意,落在少女浓密眼睫显得绒绒可爱。
谢凌钰被那一吻弄得沉默片刻,原本伪饰的冷淡如潮水褪去,露出细微笑意。
他抬手轻轻碰了下身上少女眼尾,像描摹丹青美人图般,一路勾勒到下颌。
薛柔紧张到喉咙发哽,这个动作太过暧昧亲密,尤其他手指再往下,便能轻易将衣襟勾开。
察觉薛柔有些发抖,谢凌钰手指顿了顿,转而安抚似的轻轻捏了捏她后颈,手掌托着她后脑,使得那张不施粉黛的面庞靠得更近。_4?3~k-a′n_s_h!u′._c\o¨m^
他轻叹口气,瞥见她眼中盈盈潋滟水光。
薛柔离他太近,近到能看清他眼睫轻颤的幅度,和眼前这个人共享不平静的心绪。
她干脆闭上眼,随即像有暖和的雪片落在面颊。
大雪纷飞,密密覆盖在脸上,呼吸都觉困难,张口便有强势的气息争先恐后涌入。
半晌,薛柔感觉有人轻轻拍着自己后背,像安抚她,又像借此安抚他自己。
扣在腰上的那只手终于松开,她忙不迭钻进被子,看见灯光葳蕤下,原本冷淡白皙的少年面颊泛红,与墨发相衬堪称艳丽,毫无帝王威严。
薛柔睁着眼睛,疑惑他为何背对着自己,还未问出口,就见陛下一言不发出去。
她紧抿嘴唇,只当谢凌钰因她紧张得发抖而不痛快,径直回式乾殿了。
想明白后,薛柔唤宫人进来,将灯烛熄了。
半夜,她睡得迷迷糊糊,感觉有人裹挟一身夜晚凉意,在她身后躺下。
一只手慢吞吞搭在她腰间,像试探猎物的蛇,不同的是那只手温热,隔着布料都能感觉到源源不断的热气。
薛柔梦中忍不住皱眉,醒来看见身侧无人,只当自己昨夜梦见鬼了。
伺候她穿衣的宫人低声道:“陛下卯时离去前吩咐过,今日沈太医来请脉。”
“陛下昨夜在这里?”薛柔睁大眼睛,“他不是走了么?”
正伺候她的宫人年纪大些,支支吾吾道:“陛下沐浴后回来了。”
薛柔明白过来一点,耳根一下红透。
待沈愈之来,薛柔让人给他倒杯茶,含笑道:“劳烦沈太医一趟。”
平日沈愈之只需去式乾殿,此处离得远,又要麻烦他多走几步路。
“不劳烦。”沈愈之笑眯眯的,看薛柔如看救星。
过去一个多月,他去式乾殿请脉,回回都劝陛下应平心静气,莫要情志失调,影响气血五脏。
但半分用没有,罢朝七日里,式乾殿灯烛彻夜通明,沈愈之气得直言不讳,说一日只睡不到两个时辰,没人能顶得住。
当时,天子一身素服,平静道:“朕牵挂朝事,夜夜翻阅嫏嬛殿卷宗,可尽早了解先太后税法改革事宜。”
沈愈之不信,何谓过犹不及,陛下应当知晓。
直到昨日接到旨意,沈愈之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薛柔离开洛阳。
看着薛柔气色,沈愈之心里直犯嘀咕。
他记得陛下说,薛柔受了惊去京畿乡间休养,只恐她不适应粗茶淡饭,身体亏空。
当初沈愈之还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