茧厚重,一看便知是习武之人。/小!说+C\M+S* ,追¨最*新+章\节?
明亮刺目的火光照进车内,薛柔下意识眯眼。
待看清情形后,她喉咙像被人攥紧,那拨开车帘的男子满脸络腮胡,身着朱衣,对着一人毕恭毕敬垂首。
薛柔望向火光中那抹玄色,嘴唇抖了下,反倒奇异地平静下来。
她蓦然想起初次见到谢凌钰时的夜宴,他离去时的背影模糊,只能瞧见身后长长如火龙的随从。
现在,时隔多年,她终于知道那火光照耀下的脸,究竟是何模样。
但是该说什么呢,薛柔起身时才觉腿有点软,被朱衣使扶下车的瞬间,才发现人比自己想象的多。
上元节夜,她私逃出京,陛下若想遮掩这般丑闻,不会带这么多人。
那便是彻底失望,亲自来抓捕她的。
想明白后,薛柔便隔得远远的,向皇帝请罪:“陛下,是我借姑母令牌挟持赵旻,让她带我离京。”
虽说不知姑母与赵旻有何前尘往事,但薛柔可以确定,姑母不希望赵旻死。,w′b/s·z,.¢o*r/g_
想起自己近来伪装的身份,薛柔忙不迭补道:“她是女子。”
谢凌钰静静听她说完,被这拙劣谎言气得想笑。
问问整个朱衣台,谁不知道赵旻尊姓大名,她会被薛柔挟持?此人才不会管薛柔是不是太后侄女,被威胁只会一刀送她见阎王。
他面无表情,脑中不断浮现罪状。
逃婚、欺君、京中纵火……
太过放肆,简直目无法纪。
谢凌钰看不清她的脸,往她身边走了几步,喉咙有些发紧。
他来时便已想好,定不能轻易饶过薛梵音,由她说两句好话便轻轻揭过。
她把天家当什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将帝王颜面放在地上践踏。
然而待看见那张脸时,谢凌钰所有准备好的话还未出口便戛然而止,硬生生卡在喉咙。+l/a+n\l_a¨n^w\e¨n+x!u^e^.\c¨o~m¢
良久,才发出一声叹息。
“怎么瘦了?”
少年指尖冰凉,抚上薛柔脸颊细腻肌肤,见她唇色苍白,即便在融融火光下也未曾见几分血色。
还有这身衣裳也宽松了些。
旁边的络腮胡十分勉强地无声苦笑,看向上峰顾灵清。
天地在上,禾娘每日都炖肉,吃食上从未怠慢过,陛下该不会迁怒旁人罢?
顾灵清则眼皮狠狠跳了下,不知如何面对此情此景。
周遭气氛凝滞,谢凌钰盯着眼前人,见她半晌不开口,怔怔望着自己,心底涌上一丝焦灼。
“我想同陛下单独说话。”薛柔定了定神,“所有人都不能在旁。”
“可以。”
谢凌钰颔首,和她进了东厢房,命随从离去后,将门紧闭。
踏进厢房那刻,谢凌钰便皱眉,这样的地方,她住了一个月么?
确保四下无旁人,薛柔道:“陛下能否放过赵旻?”
几乎瞬间,谢凌钰那股压下一个月的怒意重又蹿起。
过去这么久,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冷静,可以心平气和去见薛柔。
然而,她一句话,便叫谢凌钰回忆起那夜听见慈云庵走水的慌乱,以及知道被骗后的暴怒。
“薛梵音,你同朕单独说话,就为了给她求情?”
谢凌钰怒火越来越难以遏制。
“放过她?她把你从洛阳带走,朕是泥捏的不成,放过这种逆贼?”
步步逼近的少年胸口起伏,呼吸因强行压抑极端的怒火,显得凌乱不已。
薛柔沉默,第一次见陛下气成这样,他们离得太近,甚至能看见眼尾泛着红,像染过一点胭脂。
她也懊悔,觉得自己说话不当。
方才思及姑母的嘱托,既被发现,跑是跑不脱,不如跟谢凌钰回京,向他要后位。
可依谢凌钰的性子,还会立她为后么?正常天子好像都不能容忍。
薛柔实在摸不准他还愿不愿意,让她做皇后,话到嘴边开不了口。
现在彻底惹恼了陛下,薛柔更不知道怎么说。
意识到自己情绪失控,恐怕吓得薛柔不敢吱声,谢凌钰僵住片刻。
良久,他嗓音有些哑,轻声道:“阿音,跟朕回去,过往之事一笔勾销。”
“朕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话音落下,薛柔猛地抬头,眼底划过惊异之色。
“可外面那些……”薛柔想起乌泱泱的人。
御驾出行必带朱衣使,这个阵仗一路上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