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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柔顿住脚步,没去问对不住什么。~比!奇′中^文+网` ?更!新,最*全¢
是因强行赐婚而觉对不住,还是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好,我定会将姑母的话带到,一字不差。”薛柔认真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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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出长乐宫那刻,薛柔望着不远处长长宫道,忽然想起进宫那日。
流采见她差点踩空,一把扶住,轻声道:“太后身体不好么?无妨,太医院有那么多神医在。”
薛柔摇了摇头,她不需要这种安慰。
姑母的身体一看便知来日无多,她听母亲说过,人一旦上了年纪,身体颓败并非如夕阳渐落,而是陡然垮了,纵使大罗金仙来也无计可施。
她深吸一口气,胸口顿时冰凉,“姑母身体尚好,我这段时日在家庙静心修行。”
“倘若陛下再派人召见,便说我身体不适,无法面圣。”
回慈云庵一路上,薛柔都沉默不语。
她不大想去薛兆和的书房,替姑母带那句话。-d~i?n\g~x¨s,w?.·c_o′m`
遗言般的嘱托,让她总觉说过后,姑母便要离去。
正月十三,离上元节越发近,薛柔坐立难安,终究推开父亲院内木门。
“阿翁。”薛柔唤了一声,不自在地垂眼,恰好瞥见桌案上的白玉莲雕,简朴慈悲,颇具佛性,叫她想起颐寿殿经年不散的檀香气息。
她忽地掉下一颗眼泪,“上次我进宫,姑母让我带句话给你。”
“她说自己对不住你。”
薛兆和早猜到什么,一阵恍惚,面前次女的声音清而略柔,与阿姐当年铿锵清脆的语调截然不同。
然而,却逐渐重合。
“我知道了。”
薛兆和转过身,不想让薛柔看见自己落泪。
阿姐当年让他与王氏联姻,而后又不听他劝,执意命朝中最出类拔萃的人中龙凤悉心教导陛下。
阿姐甚至训斥他:“陛下乃大昭天子,未来之主,我岂可听你一言,疏于管教使其为昏庸之主,坏祖宗基业?”
如今陛下即将彻底亲政,不知会对薛氏如何,所以才有这句对不住。`x~q?u·k?a_n.s.h¢u*w-u/.-c?o′m!
然姐弟相依为命多年,他又怎会怪太后只为江山考虑?
竟为此日日不肯见他,重病缠身也不愿撤走那道屏风。
薛柔看着父亲仰头,半晌痛哭失声,喃喃:“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她从未见过父亲失态,泣涕涟涟更闻所未闻,忍不住想离远些。
却听见后面木门被打开,有人在门前顿住。
“阿翁,今日陛下去陈宣府上,方才我出门瞧见御驾飞驰回宫,宫中是否出事了?”
是薛仪的声音。
薛柔转身,见长姐眉头紧拧,想到什么后,一颗心立马提起。
姑母所言在耳畔浮现。
她立马对一旁家仆道:“备马套车,我要去式乾殿见陛下。”
第56章 第 56 章 就算把洛阳附近的地皮一……
九重宫阙肃穆静默, 只余宫道上辘辘疾驰声。
顾灵清一路紧随皇帝,整个人绷紧,喉咙因过分激动而干涩无比, 沉声道:“陛下,长乐宫那边已经封锁消息。”
“是否要秘不发丧,先传令各州郡朱衣使,控制薛党?”
顾灵清心底隐隐激动,他们围绕于陛下身侧,等这一日等了许久。
尤其上官休这种武将,被太后压着打不了仗, 做梦都想彻底进军建邺。
谢凌钰瞥他一眼,淡声道:“急什么?只是病危, 还未薨逝。”
他心情万分复杂,没想到太后会陡然受到刺激。
待踏入颐寿殿,顾灵清一眼便瞧见跪于地上的太医。
这群太医面上并无慌张之色, 太后这副模样, 明眼人都能看出药石无医, 也就今晚的事了。
陛下并非先帝,不会因太后有恙而迁怒于太医们。
谢凌钰步履快了些,走到榻边,垂眸看着太后。
“朕唯有一件事想问。”
顾灵清心道不妙,陛下总不会和太后叙些母子旧情, 追忆往昔罢?若真如此,恐怕会对薛党心软。
下一瞬, 皇帝浅淡平静的声音再次响起。
“依太后看,那三州刺史该选谁?”
谢凌钰见太后眼底微动,指尖颤抖着, 指向榻尾跪坐的女子。
他看过去,问胡侍中:“都有谁?”
“定州曾抚,相州邬鸿远,汾州奚苍。”
谢凌钰蓦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