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凌钰声音淡淡的,哪怕心上人在侧, 也难以压抑语中不满。.q!i`s`h′e\n/x·s..!c,o_m·
听清后,薛柔明白过来,大昭已有明文条例:凡于京师操杂耍演艺之事者,若涉烈火,则须于旁置水缸,以防走水。
这帮伶人已抵京数日,洛阳尹无知无觉,实为失职,皇帝不满之处正在于此。
薛柔见他一身锦衣,冷脸的模样已惹路人频频瞩目,只怕再说几句,便被人怀疑身份。
她压低嗓音,“你想罚谁,回去再罚。”
说话的功夫,前头一阵骚动,谢凌钰以为出事,眉头骤然拧紧。
看来彻底劝不动了,薛柔微叹口气,瞥了眼周遭人的笑脸,道:“他们在选人一块上去。”
周遭越发人声鼎沸,李顺被挤得发痛,慢慢退出人群,瞥一眼不远处微服的朱衣使,连忙往衙署去。
薛柔也想上去,拽了下谢凌钰袖子,却撞见他迟疑目光。¨小′说¢C\M\S, /已~发+布·最¨新-章?节?
此处人多口杂,恐怕三教九流皆有,众目之下容易出事。
“我只是想看清楚些。”薛柔声音略低。
毕竟被选中,就能到最前面去。
谢凌钰瞧了眼前头伶人,正手指翻飞剪块绢布,周遭终于没那般挤,所有人都屏气凝神。
他垂眸看见薛柔眼底一点失落之色,不知想到什么,音色泠泠如秋水,再平静不过道:“你坐在我肩上。”
未等薛柔反应过来,眼前少年蹲下身子,示意她上来。
虽说附近亦有人这样做,薛柔还是面红耳赤。
她没想过,有朝一日“不成体统”四字会在自己嘴里出现。
然而陛下神色过分平淡,仿佛小事而已,继续扭捏反倒奇怪。
薛柔咬咬牙,决意无视不远处朱衣使的眼神,随着他起身,眼前逐渐开阔。
她觉得新奇,仿佛陡然窜高许多,眉眼弯弯,字字句句透着高兴:“你看见了么?那个绢布能恢复如初。`秒/章/节.小?说,网\ !更\新?最!全-”
谢凌钰颔首,“看见了。”
见他仍旧反应平淡,薛柔一时觉得无趣。
她垂眸看少年墨发隐约蒙着层水雾,一粒雪悄无声息融在发丝之间,忍不住想撇嘴,分明也是人,肌肤是热的,怎就半点不懂红尘趣味。
瞧他神情,估摸着还在想洛阳尹渎职之事。
薛柔忽然有丝恼火,虽说约谢凌钰出门不过借口,可从小到大,哪个郎君同她在一起时,还会走神想旁的?
许是如今骑在皇帝身上,叫薛柔多几分飘飘然,胆子也大许多,直接伸手捂住谢凌钰眼睛。
“不想看,那就别看了。”
双目骤然被捂住,令谢凌钰生出被挟持之感,拧眉瞬间听见嗔怒声,整个人僵在原地。
打破沉默的,是一侧频频望向他们的夫妻。
“小郎君怎么总惹自家夫人生气,半点不会哄人?”
倘若只谢凌钰一人,这对夫妻定不会与之攀谈,可他身上那位虽也生得极美,却言笑晏晏望之亲切。
见她只能对着冷淡的夫君,两人一时不忍。
谢凌钰没想过会有人这般闲,竟同生人搭话,好在他们口音似是凉州人,而非南楚。
见少年眉目凉意更甚,那妇人道:“夫妻之间,床头吵架床尾和,有什么可闹别扭的。”
听他们越说越不像话,薛柔连忙道:“他是我兄长,不是夫君。”
她微微偏过头,给他们看自己挽的发髻,的确是未出阁的女子所梳。
话音落下,谢凌钰面色更沉。
薛柔看不见他神情,却心底一凉,意识到说错话了。
她抿唇,小声道:“我想下来。”
“你我兄妹,何须急着避嫌?”谢凌钰声音平淡,扣住她腿弯的手却骤然用力。
“我方才胡诌的。”薛柔服软,“事急从权么,我也是怕被人瞧见。”
许是怕什么来什么,薛柔说完,便与远处气喘吁吁赶来的洛阳尹对上视线。
洛阳尹头发半白,以为自己老眼昏花,可身侧李中尹亦是目瞪口呆,足以证明此乃事实:陛下让女子骑在肩上。
简直……简直荒谬!
薛柔彻底恼了,却被谢凌钰放下,一口气堵在喉咙不上不下。
她赌洛阳尹年纪大了,没看清楚脸,连忙躲在谢凌钰身后。
“怕他做什么?”他语气淡然,恍若谈论天色,“往后从生到死,他见你皆需拜迎。”
薛柔咬牙,皇帝不懂,若事情传到薛兆和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