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一瞬,平静道:“只要不危及江山社稷,有何不可?”
身为天子,连姑娘家的请求都无法应允,岂不是太无能了些。,6?1+看+书?网′ \首!发,
“当真?”她笑得惊喜,凑近了些。
谢凌钰呼吸陡然不顺畅起来,眼前少女第一次主动离他这么近。
他一时不习惯。
太近了,鼻尖能闻见她身上淡淡的香气,甚至能看见细腻如白玉的肌肤上,还有层透明的绒毛,像蜜桃。
“快些走,愣什么呢?”少女歪着头仔细打量他,呼出的气息洒在他脖颈,从肌肤痒到心尖。
枕流园的一草一木皆有专人看护,不得随意攀折。
少女却指着两朵淡粉色的“桃花飞雪”,“陛下能折下这两枝送给我么?”
“为何只要两枝?”谢凌钰说着,随意折下。
少女凑上前,一手接过一枝“桃花飞雪”,一面笑吟吟让他帮忙,将花插在发髻上。
她轻轻伸手摸了摸头上淡粉花瓣,“成双成对才好。¢三?叶!屋¢ ~追/最\新\章`节¨”
谢凌钰晃神一刹,暖风吹得他如饮甘酿,忽然伸手,轻轻抚上她脸颊。
掌心触感太软,让他疑心一碰就会弄疼她,故而一触即分。
然而内心却涌上股冲动,想抱进怀里用力揉捏。
就像小孩子碰见喜欢的东西,总爱时时刻刻揣着,留下自己的印记才放心。
又时时刻刻担心被旁人拿走,保护欲与因急躁不安而生的破坏欲并行。
他呼吸陡然变得急促。
耳边却忽然传来一声声急促的呼唤。
“陛下,陛下……”
李顺急得要命,陛下平素雷打不动不到卯时醒。
而现下已卯时一刻。
今日还要去围场,不能再耽搁了。
谢凌钰睁眼便瞧见李顺那张脸,沉默一瞬后道:“阿音呢?”
李顺睁大眼睛,明白陛下还没睡醒,连忙道:“陛下……卯时一刻了。”
谢凌钰起身坐在榻上,捏了下眉心,让自己清醒些,低下头闭眼,不让旁人窥见自己此刻脸色多么难看。?k*s·y/x\s^w′.*c!o*m_
梦中人,分明就是薛柔。
这梦太过真实,每个细节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包括他自己的心绪起伏。
谢凌钰脸色越来越难看,动乎情而属形,则昼夕寤寐俱梦。
他心中渴望薛柔如梦中那般么?亲昵地卖娇,毫无尊卑可言。
而他居然一一应下她的请求,没有半点九五之尊的模样,甚至慌张如每个薛柔身边丑态百出的裙下臣。
简直蠢透了。
谢凌钰恨不得重回梦中,一剑杀了那个被迷惑的自己。
所谓情爱,只会让人如失三魂七魄,甚而误了大事。
譬如谢元彻,他的父皇,为了所谓真爱遣散后宫,甚至抛弃骨肉,然后又得到什么?
得到宗室的虎视眈眈,和前朝大臣的不满。
谢凌钰年幼时,便发誓绝不会像父皇那样。
待登基为帝,他对父皇则多了一重深深的轻蔑,身为君父,只顾儿女情长罔顾江山社稷,实属无能。
换作他,绝不会如此。
然而,这个梦赤裸裸地告诉他。
他极有可能重蹈父皇的覆辙,对一个女子予取予求。
更让他恼怒的是,梦中心心念念的,是另一个人唾手可得的。
思及此,谢凌钰喉咙有些发紧。
他素来惜才,没有对王玄逸动手,然而现下,第一次有取他性命的心思。
*
谢凌钰出现在众人眼前时,神色看不出异样,可薛柔却觉得他目光滑过自己身上时,停滞了一瞬。
南楚的宜都王已换上骑装,笑声朗朗,“素闻大昭陛下擅骑射,何不与众将士同乐?”
谢凌钰垂眸饮了口茶,李顺看了眼皇帝神色,开口道:“陛下未进猎场,宜都王今日也能多捕些猎物。”
宜都王吃了瘪,也没再说什么,一夹马腹,便往猎场深处去了。
女子围猎不往深处密林去,只在高台周遭打些提前放进去的兔子麋子,故而用过午膳才下场。
薛柔坐在皇帝身侧,十分瞩目,引得南楚两位郡主频频打量。
永兴郡主笑得甜润,“薛二姑娘果真受陛下看重。”
他话锋一转,“外头都说陛下后宫至今无人,恐怕在等人入主中宫,不知究竟是谁?依我看——”
谢凌钰不想听这不男不女的阉人聒噪不已,还是和薛柔说。
皇帝打断他,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