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安安稳稳留在宫中。`h/u~l¨i*a!n^b!o′o-k?.^c+o_m-
思及此,薛仪心底有些复杂。
熟料薛柔丝毫不为所动。
“你怎知表兄不会?”
少女堪称意态幽花未艳,肌肤嫩玉生香,说这话时毫无逞强之色。
薛仪气短,不知如何回应,倘若换个人,她都能毫不犹豫反驳。
偏王玄逸对小妹有多痴迷,旁人不知,薛家人皆知。
那位名满京华的王三郎,因此被恩师痛斥“简直冥顽不灵,心疾难医”。
薛仪有点可怜王玄逸了,但凡小妹懂点事,都知道与他撇清关系。
“你好自为之。”薛仪与她话不投机半句多。
没把薛仪的话放心上,薛柔沐浴后换了件浅绛色石榴裙,径直去太后寝殿请罪。
如今正值炎夏,三重轻纱裹在身上,仍旧热到气闷。
踏入正殿的一瞬,凉意扑面而来。
请罪有请罪的规矩,薛柔没像往常那般进来便撒娇,而是老老实实行礼,随即便听见一声轻笑。¨c?n_x.i!u?b¨a¢o+.\n¨e!t.
“怎的未曾向朕行礼?”
一道颀长人影自屏风后出现。
少年天子声音不疾不徐,似敲冰击玉,一双凤眼带着居高临下的无谓,长而密的眼睫如墨,愈发端默静肃。
他生来白皙,纵使终日习骑射亦不曾变。
不是瓷器玉石之白,而是冬雪密密覆盖千里原野的白。
薛柔几乎下意识想跑,却习惯性露出微笑。
“原来陛下也在殿中,我方才没瞧见呢。”
谢凌钰喜欢她这副没规矩的模样,倘若她露出畏惧之色,皇帝便幽幽问道:“可是当年朕吓着你了?”
这几年,薛柔硬着头皮对皇帝挤出笑脸。
见薛柔颊边浅浅酒窝,谢凌钰顿住一瞬,随即道:“怎的急匆匆来这里?可是听闻螺钿司回来述职,想先挑些首饰?”
薛柔总不能说实话,囫囵应下,随后反应过来,螺钿司上个月才回来,谢凌钰在诈她。!q\d?h~b_s¢.!c?o,m\
第4章 第 4 章 他偏要让她心甘情愿摘下那……
太后一直坐在殿中,默默打量谢凌钰的一言一行。
自从薛柔进殿,皇帝就表现出不正常的兴奋。
如同猫儿逗弄猎物,偏皇帝的语气太过温柔,甚至带着调侃。
太后总觉心中难安。
当年留梵音在宫中,不知是对是错,然而她终究是薛家人,为薛家利益考量,再来一次,她仍会召梵音进宫。
太后心底叹口气,解围道:“昨日我与阿音提及螺钿司使来信,有些新花样,许是她听错了。”
谢凌钰没再追究。
“阿音又缺首饰了么?”谢凌钰看了眼少女没任何装点的修长脖颈,“朕上个月才赐了些,怎么一个也未戴上?”
薛柔想起那些御赐首饰,硕大红宝镶嵌的璎珞坠得脖子生疼。
她早已学会如何糊弄谢凌钰,“回陛下,御赐之物太过珍贵,臣女唯恐损坏。”
皇帝自然不信,她巧言令色惯了,张嘴便会说胡话。
薛柔紧张时,便会忘记他的叮嘱,恪守君臣之礼。
见她胡诌,谢凌钰心底涌起淡淡的厌倦。
撒谎成性。
他走到少女身边,垂眸瞥见她乌黑发髻边一串珠花,念及朱衣台送来的消息,神色更冷。
薛柔纵使低头,也能从大殿的缄默无声中察觉皇帝情绪不佳。
她心底腹诽,谢凌钰怎么一阵一阵的,喜怒无常,比先帝有过之而无不及。
见她吓得像鹌鹑,缩着不吭声,谢凌钰顿觉无趣,只与太后说了几句不咸不淡的场面话便回去了。
待四下无旁人,太后才缓声安抚:“坐下罢。”
“你想说什么,我心里清楚,”太后放下手中滋补的茶,“可是薛仪又通风报信了?”
薛柔抿唇,左右瞒不过,不若默认。
“王玄逸……是个好苗子,先帝亦这般想,否则也不会选他做伴读。”
皇帝还是太子时,身边的伴读皆是千挑万选过的,乃未来辅臣。
薛柔以为,太后会让她离王玄逸远些,免得君臣离心,毁一太平宰相之才。
陪伴姑母数年,薛柔早明白,在姑母心中,先帝留下的江山最重要,其次才是薛家。
“自去年起,京中便有传言,说你与王三郎关系匪浅。”太后顿了一下,“你父亲大发雷霆,认准了乃素日政敌在背后推波助澜,要派人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