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晨时刚过,正在屋中打坐的安悦就被叫到了知客堂的待客厅中,老道正坐在上首,守元陪侍在一侧与老道说着什么。°|求e(;书#?帮o ^更*(新??最?μ全¢
安悦进入厅中很自觉的就站到了老道的另一侧。这时门口走进来一位弟子向守元通报,说是有贵客到了,守元和老道告了声罪便迎了出去。
不多时,守元道人便搀扶着一位老夫人走了进来。老道忙起身双手抱拳作揖,“老夫人多年不见,您还是风采依旧啊。”
“哪里哪里,老神仙真是说笑了,我看您才是越来越年轻,比十年前的精神气还足。我这把老骨头眼瞅着就要进棺材了,跟您可是比不了啊。”老夫人见到老道布满愁容的脸上立时舒展了不少,也难得的说笑起来。
“老夫人,您太过谦了,快请上坐。”老道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老夫人顺势坐到了八仙桌的右手边,老道则坐回左边,守元道长坐在老道下手作陪。跟在老夫人身后的中年贵妇人则坐到了老太太的下首,两个丫鬟则分立在两人身后。
然后有道童端着茶盘进入厅内,守元道长示意道童将茶盘放下然后关门出去,自己则亲自为老道和老夫人,贵妇斟茶。+w,e′i`q,u?x,s¨._n¢e?t+
安悦趁机仔细观察着那位老夫人。只见她满头银丝绾成八宝凌云髻,一支赤金累丝嵌东珠凤钗横贯发髻,凤凰口中垂落的珍珠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一张富态的脸上虽然保养得宜,但眼角处却爬满细密的皱纹,眼中虽然带着笑,但脸上却难掩疲惫之色。
她身着墨绿色云锦暗纹长袍,袖口与衣襟处绣着金线缠枝莲纹,领口别着一对羊脂玉连环扣。腰间系着同色丝绦,坠着一枚精雕细琢的羊脂玉佩,隐隐透出温润光泽。
老夫人轻抿一口茶,然后将茶碗放到桌子上。
“真人,实不相瞒我这次来是想求您帮我指点一下迷津的。您是知道的,我镇国公府三代忠良,曾几何时也是门庭若市。可如今府中灵堂高悬,五个儿子如今只剩两个,其中一个还是自小体弱,孙儿中最大的两个也同他们的老子一起战死在了沙场之上....."
说到这里,老夫人突然哽住,颤抖着取出一方素绢按在眼角。¨h¨u_a,n_x*i~a*n-g.j·i+.~n+e¨t¨身旁同来的贵妇早己泣不成声,用帕子死死捂住嘴唇,肩头剧烈起伏,无声的抽噎在静谧的厅内回荡。
安悦望着老夫人的满头白发,望着那贵妇湿透的帕子,心中泛起阵阵酸涩。怪不得人人都说自古忠孝难两全,男儿们保家卫国血染沙场,却不知家里的老母妻儿要承受着什么样的痛苦。
所以安悦一向讨厌战争,更恨那些战争的制造者。
“老夫人节哀,镇国公府满门忠烈,老镇国公当年为大黎立下汗马功劳,率领虎狼之师横扫边陲,将北戎撵退到苦寒之地,保边城三十年再无战乱,'铁面将军'的威名至今仍在百姓口中传颂。镇国公的子孙们也都不惧生死,保卫大黎百姓安危,这份赤胆忠心,这份舍生取义,大黎的每一寸土地都记得,每一个百姓都会念着。”老道起身,双手抱拳敬天。
“老夫人您也不必多说了,我知您来意,这里有两颗药丸 ,黑色的服用之后会使人浑身无力,呼吸困难,太医诊断脉象呈心肺衰竭之症,但只是表象,对身体并无大碍。
如需要康复,只需服下红色药丸,三日后即可恢复正常,在此期间若需掩人耳目可服用些补气血的汤药。”老道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小盒子推到了老夫人面前。
老夫人伸出手,紧紧的将盒子握进手中,眼中露出了神采,仿佛是握住了救命仙丹。
“药我给您了,但也需要有人配合,有些事情是强求不得的。”看着老夫人希冀的眼神,老道忍不住又补充了一句。
老夫人闻言眼神一暗,随后又坚定起来,似乎是下了某种决心。
老夫人当即提出告辞,老道也并未多留,只不过在老夫人即将走到门口时,老道突然出言:“听说老镇国公的老家在江宁府,听说那里一年西季如春,应该很适合病人休养。”
老夫人闻言正要迈出的腿突然顿了一下,然后又很快恢复如常,笑着回道:“还是真人您记性好,离开江宁己经快五十年了,我这把老骨头也该回去看看了,还有家里这些小辈,怎么能不知道自己的根在哪里呢,您说是不是?”
“是啊,人总归是要叶落归根的,眼瞅着天气就暖和了,正是赶路的好时节。”老道捋着胡须微笑着说道。
“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