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给予足够的安全感,让对方愿意一点点卸下防备。
他轻轻叹了口气:“接下来的一周,我会每天来一次,带你做一些情绪疏导。如果你不想谈过去,我们可以聊聊现在。”
裴明远缓缓点头,这个动作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接受心理咨询。
也是他第一次,在人前承认——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坚强。”
几天下来,裴明远的情绪依旧低迷,但至少不再抗拒沟通。
他会在咨询结束时喝一杯温水,也会偶尔提到苏念的习惯。
“她喜欢煮咖啡的时候放一点肉桂粉。”
“她总是把钢琴谱按年份分类,整整齐齐地放在柜子里。”
“有一次我发烧,她整夜守在我床边,第二天还去市场买菜,回来做了粥。”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柔和了些,仿佛那些记忆是他残存世界里唯一的光。
但每当话题触及童年,触及母亲的死,他的表情就会瞬间冻结,像是有人用刀划开了他的皮肤,只为了提醒他那里藏着无法愈合的伤口。
林医生知道,这道疤太深了,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揭开的。
但他也开始意识到一个问题——
裴明远对苏念的感情,并非单纯的占有或报复,而是一种深刻的依恋。
她不仅成为了他生活的重心,更是填补了他童年缺失的情感空白。
换句话说,苏念的存在,让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被爱”的可能性。
夜晚降临,裴明远独自走进琴房。
他掀开琴盖,指尖落在黑白键上,缓缓弹奏起那首从未公开的曲子——《光之挽歌》。
旋律在寂静中流淌,悲伤又克制,像一场无声的告别。
一遍,两遍,三遍……
直到指尖渗出鲜血,染红了琴键,他都没有停下。
就在某一刻,他突然停住了手。
琴房陷入死一般的静默。
他缓缓起身,走到书架前,取出一本老旧的日记本。
那是母亲留下的遗物。
他翻开第一页,轻轻抚摸着泛黄的纸页,目光幽深得如同深渊。
片刻后,他抽出一张空白信纸,将母亲的日记一页页撕下。
每撕下一页,他就写下一句话。
“我不该那样对你。”
“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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