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斯咆哮道。
“做……做不到!”海勒姆绝望地喊道,“‘呼吸权’指令源被那个该死的基托账户溢出的数据流污染了!它像病毒一样……正在污染整个矿区子网的弹窗系统!权限判定混乱……我们失去了对部分底层指令流的控制权!”
就在此时,控制堡垒厚重的大门猛地被推开!一个穿着黑色制服、戴着无框眼镜、气质阴冷如手术刀的年轻男人大步走了进来。他没有佩戴任何矿区标识,胸前只有一个银色的、抽象的神经元与齿轮交织的徽记——总部“优化与合规委员会”的特派监察员。
“莫里斯执行官,”监察员的声音毫无起伏,如同机器合成,“以及诸位。请立刻停止一切试图掩盖‘k-7协议’(即生命权益抵押清偿协议)激活迹象的行为。该协议触发过程已被总部‘深蓝核心’全程记录。任何对原始记录的非授权操作,将被视为对系统完整性的最高层级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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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里斯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监察员先生!这是意外!是那个矿工基托的恶意攻击……”
“恶意攻击?”监察员镜片后的眼睛锐利如刀,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上提了一下,形成一个冰冷的弧度,“系统日志显示,基托工人的每一次‘道尺使用’,都在空间坐标信号覆盖区域内,都被合法传感器捕获,都符合‘道尺使用税’征收条例的触发条件。共计1435次,罚款金额287,000信用点,精确无误。他的债务状态,完全符合‘k-7协议’的启动阈值。”
他向前一步,目光扫过监控墙上那些矿工骚动的画面,以及堡垒内部技术人员惊慌失措的脸。“基托工人的行为,是规则框架内的‘极限测试’。他用自己的身体作为导体,将‘罚款癌’扩散的逻辑终点——生命权益的可量化剥夺——无比清晰地传导了出来。这不是意外,执行官先生。这是一次完美的压力测试。”
监察员的声音愈发冰冷,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残酷:“总部‘深蓝核心’高度评价本次事件的数据价值。姆贝亚矿区,已成为‘k-7协议’首个成功进入激活预备阶段的观察样本。所有数据将用于后续模型的校准与推广。请保持现状,持续监控矿工情绪指数及生理数据变化。至于基托……”
他看向屏幕上那个猩红的“请赎回您的呼吸权”弹窗定格画面。
“他是‘零点样本’。他的结局,将定义‘k-7协议’的最终形态。确保他活着,‘享受’这个清算过程。我们需要完整的、实时的‘权益剥离’生理与心理数据流。”
堡垒内一片死寂。莫里斯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脊椎窜上头顶。他们以为自己在控制一场危机,却不知自己早已成为核心实验的一部分。基托,那个疯狂的矿工,用28.7万的债务和濒死的呼吸权,为整个姆贝亚矿区挖开了一个通往终极地狱的观察窗。
地下深处,幽暗的应急通道。基托靠坐在冰冷的墙壁上,pit屏幕已经熄灭。但那七个搏动的黑字,仿佛已经烙在了他的视网膜上,也烙在了每一个矿工的心头。
胡安喘着粗气跑回来,脸上混杂着恐惧和压抑不住的兴奋:“弹窗…弹窗没了!但整个矿区都看到了!妈的,控制堡垒那边乱成一团!外面…外面都炸锅了!他们说…说系统要我们的命!”
基托缓缓抬起头,脸上没有丝毫劫后余生的轻松。他的眼神穿透了岩壁,仿佛看到了控制堡垒里那张冷酷的、属于监察员的脸。
“消失?”基托的声音轻得如同叹息,却带着铁石般的重量,“不,胡安。它只是藏得更深了。‘呼吸权’三个字一旦被吐出来,就像病毒种进了所有人的脑子。它不会消失,它只会潜伏…然后在他们最松懈的时候,在账单累积到某个数字的时候,在系统觉得必要的时候…”
他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渗出血迹也浑然不觉。
“癌,已经扩散开了。从我的罚款单,到所有人的肺里。”
喜欢钢轨上的五年:三千到存款五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