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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五年攒钱计划表初拟

那一刻,仿佛有一只无形巨手,骤然掀翻了脚下的现实。眼前那逼仄、霉味与汗渍交织的宿舍,倏忽间碎裂崩塌。他毫无防备地,一头栽进一个光怪陆离的幻境——自己正穿着那件早已被搓洗得发白、线头裸露、仿佛一碰就要散架的工服。

五年?十年?还是像赵叔那样,被时光的砂纸打磨了整整三十年,直至棱角尽失,只剩下一副被生活反复捶打的躯壳?他清晰地“看见”了那个未来的自己:脊背被沉重的岁月和无穷无尽的劳碌压得像一张拉到极致、即将断裂的弓,最终彻底佝偻,再也无法挺直;皮肤,在车间永不停歇的机油浸润与烈日无情的烘烤下,年复一年地变得粗糙、龟裂,最终呈现出与赵叔那般、如同风干老树皮的古铜色泽;那张被皱纹切割得沟壑纵横的脸上,嵌着一双同样浑浊、同样被生活磨去了所有星光与神采的、空洞麻木的眼珠。

他站在一个巨大到足以吞噬所有视野、喧嚣到几乎要震聋双耳的厂房中央,又仿佛是站在某条在视野尽头彻底消失、望不到尽头、冰冷而孤寂的铁轨旁。空气里,不是呼吸的氧气,而是震耳欲聋的机器轰鸣,那声音仿佛要将耳膜寸寸撕裂,令人胆寒;还有那挥之不去、刺鼻得让人胃里翻江倒海的金属粉尘,像无数细小的针,钻进每一寸裸露的皮肤,扎进肺腑。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又仿佛从未流逝。他只能机械地重复着同一个动作——拧紧同一颗冰冷的螺丝,直到指节因用力而惨白,像要嵌入钢铁;或是用铁锤敲打同一根永远也敲不完的钢轨,直到手臂酸痛欲裂,只剩下麻木的沉重;又或是枯坐在某个被遗忘的角落,面前摊开着内容永远雷同、意义早已消散得无影无踪的表格,一笔一划地填写,如同在执行某种古老的、毫无意义的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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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这里,不再是潺潺流水,而是凝固成一种粘稠、滞重、散发着腐朽气息的胶状物,从四面八方涌来,将他牢牢裹住,挤压得他几乎无法呼吸,动弹不得,彻底沦为这巨大机器上一个无声的、 expendable 的零件。

而那本他曾经视若珍宝的《线路工职业资格证》呢?它像个被遗忘的旧标签,孤零零地蜷缩在某个积满岁月尘埃的角落,早已褪去了光泽。连同那个曾经燃烧过、让他想要“测量世界”的、模糊却无比清晰的梦,也一同被遗忘、被厚厚的尘埃覆盖,再无人问津。

这绝非一种麻木的“岁月静好”,那不过是灵魂深处悄然滋生的毒草,伪装成安逸。真正的内核,是一种比最深沉的黑暗还要令人战栗的恐惧——那是一种感觉灵魂正被无情的时光,像砂纸般缓慢打磨、无情风干,所有鲜活的棱角、独特的存在感,正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彻底格式化,最终将自己碾碎、碾平,沦为机器零件般空洞而虚无。那是一种从骨髓深处透出的窒息感,冰凉刺骨,仿佛连呼吸都成了奢侈。

而“稳定”,这看似温情的字眼,实则是一具冰冷的枷锁:

记忆的碎片里,又清晰浮现出那张hr脸上堆砌的虚假笑容,如同鬼魅般纠缠不去。当初,那张脸带着“铁饭碗”和“年薪十万+”的蜜糖般诱人许诺,像温暖的阳光,仿佛真能融化世间所有的不安与漂泊。可此刻,当记忆的滤镜褪去,再回望那笑容,却只觉一股寒气直窜脊梁!那笑容里分明藏着冰冷的算计,是攫取掌控欲的毒牙,森然外露,仿佛能轻易刺穿你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那蜜糖,早已变质,只剩下令人齿冷的甜腥。

所谓的“稳定”,不过是一条精心编织、步步收紧的冰锁链,勒进脖颈,冻彻骨髓。千分制考核,像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每一分扣减,都是无声的放血,让人在恐惧中苟延残喘;“社交基金”的摊派,是明目张胆的勒索,将同事情谊也染上铜臭;“强制换新”、“会员费”……这些细碎的盘剥,如蚁附骨,日复一日地蚕食着微薄的所得。

这些名目繁多的规则,何尝不像工厂车间里那些巨大而冰冷的钢铁巨兽?它们轰鸣着,带着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彼此咬合,永无休止地无情运转。这庞大的机器,唯一的使命,便是将依附其上的血肉之躯,像榨干最后一滴汁液的柠檬般,榨干最后一丝气力,碾碎每一分属于自我的、鲜活的生命时光。

再看看赵叔,他那本被众人嗤之以鼻、视为笑柄的“五年计划”,不正是他试图在冰冷的规则缝隙里,为自己硬生生抠出一点微不足道的尊严、寻摸出一条求生之路的徒劳挣扎吗?那计划薄得像张随时会被狂风撕碎的纸,一戳即破,根本无法抵御这庞大机器碾压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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