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人。”他随口应道。
阿达克看了他一眼:“你好像不太开心?”
“开心?我开心啥?”林野苦笑,“实习的时候在山沟里挖隧道,风吹日晒,倒也痛快。现在天天关在这鬼地方,听这些废话,做这些假动作,累得要死,还觉得没意思。”
阿达克笑了:“痛快?挖隧道也不轻松啊。再说,谁不是这样过来的?熬过去就好了。”
扎西突然开口,声音不高,却很清晰:“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工长说的也有道理,机器确实有时候靠经验能解决。但也不能完全不管规程。”
林野和阿达克都看向扎西。林野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沉默寡言的藏族小伙,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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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挺明白的。”林野由衷地说。
扎西摇摇头:“我只是觉得,两者结合,可能更好。光靠经验,容易出事。光靠规程,也不一定管用。”
阿达克拍了拍扎西的肩膀:“行啊,扎西,有想法。不过,现在这情况,咱们能做的,就是先‘混’。等真上了岗位,再慢慢学。”
林野点点头,感觉心里稍微敞亮了一些。至少,他不是一个人在“混”。身边还有两个看似不同,但同样在寻找生存之道的同伴。
培训第三天,形式主义的大戏正式拉开帷幕——选班委。这原本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但在培训中心这种环境下,却显得格外滑稽。
李工站在讲台上,背对着阳光,脸上镀了一层金色的光晕。他穿着笔挺的衬衫,打着领带,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个严肃的管理者。他公式化地宣布:“为加强管理,设立班委。岗位:班长(总协调)、工长(实作课带头,协助讲师)、学习委员(收发作业)、纪律委员(考勤)、生活委员(宿舍卫生、分发劳保、组织活动)。自愿报名,民主选举!”
台下瞬间冷场。几十双眼睛互相躲闪,仿佛都在寻找一个拒绝的眼神。谁也不想当这吃力不讨好的免费劳力。尤其是在这样一个只想“混”日子的集体里,当班委意味着要承担额外的责任,得罪人不说,还可能落得两头不讨好。/躌+4?墈?书¢ _追*最.新-璋¨結.
短暂的沉默后,几个人举了手。一个油头滑脑、眼神活络、坐在前排的叫刘志,他争着当班长,理由是“年轻有为,愿意为大家服务”。另一个体格壮实、似乎和王工长有点熟络、坐在后排的叫赵刚,他瞄着工长的位置,理由是“在部队待过,组织能力强”。学习委员和纪律委员也分别有几个人象征性地举手,但那姿态,与其说是竞选,不如说是例行公事。
唯独生活委员——管宿舍卫生?管发肥皂毛巾?组织联谊?——无人问津,仿佛是个烫手的“屎盆子”。谁愿意去管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去得罪那些不爱干净、或者懒得整理内务的室友?那简直是在自找麻烦。
眼看又要冷场,李工脸色沉了下来。他清了清嗓子,提高了音量:“同志们!班委不是什么荣誉,是责任!是为了咱们这个集体能更好地运转!没有人愿意担当,难道让班长一个人忙活?”
他的话音刚落,旁边的阿达克突然用手肘猛捅林野的腰。力道不轻,林野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嘿!林野!举手!生活委员!就你了!”阿达克压低声音,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这活儿适合你,心细!混个班委名头,结业考评说不定加点分,分岗位时兴许有点用!”
扎西也转过头,沉静的目光带着鼓励,微微颔首。他似乎觉得,林野虽然看起来懒散,但本质不坏,当个生活委员,至少不会搞出大乱子。
林野内心os:“加分?能有几分?管卫生?天天盯着人叠被子倒垃圾?这不是找不自在吗?…算了,阿达克这直肠子,不答应他能烦死。反正这破差事没人要,我举个手走个过场,应付一下他,也显得我‘积极’,绝对选不上!混过去拉倒。”
他抱着百分百的敷衍心态,一脸“被迫营业”的表情,慢吞吞、极其不情愿地把右手举了起来,高度刚过耳朵尖,随时准备放下。
戏剧性的一幕上演。班长、工长位置竞争激烈(刘志和赵刚眼神都带着火花)。学习、纪律委员也有人接手。唯独生活委员,全场只有林野那只半死不活的手孤零零地举着!李工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来,看到林野那副“老实巴交”(实则是生无可恋)的样子,又看看他旁边两个一看就“踏实可靠”(阿达克体格好能干活,扎西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