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
吵吵嚷嚷的声音回荡在屋子里。`小\说/宅_ /已¨发,布`最+新`章·节^
楚黎笑得前仰后合,擦了擦眼角渗出的泪花,目光温柔:“姐,好姐姐。”
三人都不说话了,用同样忧愁怜爱、微微皱着眉的表情望着她。
楚黎原本还在笑,渐渐的,笑容凝在唇角,像是要哭不哭的难看表情。
轻声说:“我好害怕。”
也很想你们。
她忍不住扑进了妈妈的怀里。楚母将她温柔抱住,楚父在身后轻轻拍她的背,楚悠蹲在她面前,将脑袋放在她的膝盖上。
压抑的情绪像找到了堤口,眼泪争先恐后涌出。
楚黎伏在亲人怀里,絮絮叨叨说了很多,他们始终用怜爱包容的表情注视她,为她擦拭好像永远也擦不完的眼泪。
她不记得自己诉说了多久,又哭了多久。
只记得自己做了一个很漫长的梦,梦里一家四口围坐在餐桌,有说有笑在吃午饭。
她和楚悠因为谁吃唯一的鱼泡吵了起来。
鱼泡最后还是给了楚悠。
楚悠扮了个鬼脸,得意洋洋:“你以后还能吃很多很多年鱼泡,但我吃不了多少年了,你当然要让着我啦。+x-k,a¢n+s¢h-u+j_u?n+.~c\o¢m^”
*
楚黎恍惚睁开眼,眼睛酸涩肿胀。
眼前是盖着防尘布的茶几,窗帘没拉紧,一线夕阳从窗帘之间的缝隙进入,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灰尘。
她侧躺蜷缩在沙发上,身* 上盖着薄毯。一个人侧坐在她身旁,是熟悉的侧影,不知道坐了多久。
他眼睫低垂,不知道在想什么,眉眼间少有地浮现出一丝疲态。
楚黎僵硬看着四周。
没有父母,只有冷清的、许久无人居住痕迹、盖满防尘布的房子。
客厅矮柜上摆了三张黑白照,从左到右,分别是楚父、楚母、楚悠。
她恍惚想起,自己的父母姐姐已经去世好几年了。
只是她一直不接受这个事实,逐渐演变成精神分裂症,陈医生迫于无奈,才对她进行了催眠。其实潜意识里,她是知道的,不愿面对罢了。
偌大的房子空荡荡,只有她,和一只披着人皮,不知皮下是什么的怪物陪着。
楚黎扯了扯唇角,眼泪无知无觉涌出来。
“……黎黎?”
那丝疲态转瞬即逝,觋楚敏锐察觉到她醒了。\0′0¢小~说`网- ′免-费?阅~读?怪物原本是没有心脏的,此刻捏造出来的人类身躯的胸口处狠狠痛了一下。
好似那天被匕首捅入,甚至比那还痛苦。
他动作很轻,沉默地将人抱起,按在怀中,压在肩窝处,学着人类的方式,略显笨拙拍了拍她的脊背。
“对不起,我不该逼你吃不喜欢的东西,以后都不需要再吃了。”
“不要哭,黎黎,不要哭”
不通人性的怪物语无伦次地道歉。
第18章 拥抱
楚黎曾经生活在一个很幸福美满的家庭。
父亲开明爽朗,是个白手起家的富一代,最大的爱好是为妻女下厨。
母亲管家里和公司的账,还有一家工作室,出售雅致的手工艺品。最受欢迎的,是各种神秘美丽的面具。
唯一遗憾的,是双胞胎姐姐楚悠患有先心病,极有可能活不到成年。
但这并不妨碍她们亲密无间,争吵打闹。
楚黎第一次经历生离死别,在十五岁的春天。
双胞胎姐姐逝于一场春雨后,临终前她握住楚黎的手,嘴唇泛紫,杏眼弯弯。
“黎黎,不要难过,我只是自由了。以后的风景,请你替我多看看。要开心,要健康,要勇敢。”
哪怕早有准备,楚悠的离开还是让父母悲痛欲绝。
举行完葬礼的那个夜晚,他们抱着楚黎嚎啕痛哭,用一种她看不懂的复杂目光,一遍一遍抚摸她的脸,又将她用力抱在怀里。
母亲说:“没事,没事……无论怎么样,爸爸妈妈都会让你健康平安的。”
那时的楚黎懵懂搂抱着父母,发誓自己会更加努力,把姐姐的那份担子也挑起,以后绝不胡闹。
听见她这样说,父亲热泪滚落,捧着她的脸,重复道:“只剩你了,黎黎,我们只剩你了。爸妈什么都不求,只要你平安。”
冬去春来,寒来暑往。
姐姐的离世成了楚黎心中一场潮湿的雨,不猛烈,但连绵不绝。她很好履行了楚悠的遗愿——代替她多看这个世界的风景。
她将外出拍摄的风景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