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跪下后,跟着他一路过来看热闹的百姓也渐渐围拢过来,都想知道后续会发生什么事。o<,5o2?4~$?看@书μ× @@^免?&费\阅¨@读μ
王府大门缓缓打开,没过多久,纪无涯连外袍腰带都没系好,趿拉着两只鞋,急步从门内小跑着出来。他头上能看见汗珠,只随意抹了一把,便连忙大力将项奉淳从地上一把捞起,说道:“项大将军这是做什么?你爱子心切,被歹人蒙蔽,何错之有?本王又不是是非不分之人。”“后背可受伤了?寒冬腊月,你原就有暗伤在身,怎能如此不爱惜自己?快,把这外袍穿上。”纪无涯一脸关切,连忙亲自动手,将项奉淳身上的荆棘条取下,又脱掉自己的外袍披在项奉淳身上。好一个倒履迎客、君臣相宜,周围有人拍起手来,满口称赞王爷如此体恤下属,爱民如子,譬如周公吐哺,天下归心,夸耀的话不要钱似的说个不停。纪无涯拍了拍项奉淳的肩膀,两人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他们戏唱得差不多了,可以华丽退场了。林泳思自放走纪凌云后,便打发走了李闻溪,自己则回了县衙写文书,直到看看天头,距离他离开项府已经一个多时辰了,想来差不多够项奉淳表忠心了,他可以找王爷复命了。走出县衙,刚到大街上人多些的地方,就能听到周围百姓对刚刚王府门口发生的一幕的议论声。在有心人的煽动下,一切舆论都往好的方向发展,之前世子当街杀人的负面影响一扫而空。林泳思弯了弯嘴角,看来项奉淳真够机灵的,很快便权衡利弊,做出了最有利于自己的选择,他给足了王府面子,是个聪明人。至于项家其他人,端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就得承担事情败露的后果。项默骁勇善战没错,但他到底不是从小被当成继承人培养的,眼界与城府都差了些,此事过后,想来项家也会慢慢放弃他吧。到那时,他的下场,肯定会比项奉淳惨得多,纪凌云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他。想到纪凌云,林泳思微微有些头痛,刚才出了大牢时,他最后突然站定,回头看自己那一眼,无端让自己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话不需要说得太明白,哪怕这一次,自己真的尽力帮了纪凌云,但是在对方心中,始终都会记得,他狼狈的一面,被自己全都看到了。高高在上的世子爷,怎么能容忍呢?“王爷。”项奉淳的戏演完了,人自然也十分识趣地悄悄从后门离开,纪无涯此时心情不错,最疼爱的儿子全须全尾回来,前线又传捷报,今儿好事扎堆,他心情美丽。“泳思啊!此番你破案有功,本王要给你升官,到淮安府来当同知如何?”七品到四品,跨越得有些大,虽不合官员升迁的规矩,但他的规矩就是规矩。那顾仪德呢?这么多年,在淮安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在天下未定之前,各州府之间联系不紧,能做到一府的行政长官已经升无可升了,总不能将纪怀恩的位置让给顾仪德吧?况且仔细算下来,顾仪德这段时日尽心尽力,只因打死了三个越级告状之人,便如此处置,真不怕寒了大家的心吗?林泳思不敢接话,只得岔开话题,询问项言瑾一案,最终如何定论,虽有一小厮口供,但终究没有实质证据,项言瑾到底死因如何,是自杀还是他杀,无从判断。“此事以后莫要再提,便就此揭过吧。项家人还得用,本王也不是小气之人。” 他如何不知,这一次,是自己儿子手伸得太长,犯了别人忌讳,才有此教训。项家还不能动,战事吃紧,他怎么可能临阵换将,就让此事由项奉淳的和解告终吧。苦主不追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是简单。至于撤换顾仪德,纪无涯还没拿定主意,他怕此人因女儿之事,对凌云心生芥蒂,万一以后惹出乱子,又是麻烦事一桩,可林泳思不接话,其实也很说明态度。他也是爱子心切,但淮安同知一职至关重要,他手头暂时也没有合适人选,只得按捺下暂且不提,但心里到底扎下根刺。放衙回家,李闻溪饭后与薛丛理谈及项言瑾之死背后的种种隐情,他还有些不相信。“怎么会有人为了一个从来不想要自己的父亲,用自己的生命做局帮他?”这个时代更讲究的,是生而不养,断指可报,未生而养,百世难还。李闻溪没有回答,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项言瑾这短暂的一生,快乐吗?郭氏拒不认他,表现得很明显,对他十分冷漠,在孩子的眼中,他有一个完全不爱他的母亲,以及一个控制欲特别强的父亲。养孩子不是养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