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信...回信说让她安心养病，莫要生事。"她突然抬头看向顾砚之，眼里全是血丝，"夫人断气前说：'砚之将来必成大器，但愿他莫要走上父辈的老路。

'"

屋里静得能听见烛芯爆响。

顾砚之的指节捏得发白，那封密信被他揉成一团，又慢慢展开，像在抚平什么破碎的东西。"原来我爹早知道。"他声音轻得像叹息，"他早知道柳氏在苏府被人下毒，却让她'安心养病'。"

苏若苕想伸手抱他，却见他突然转身往外走。

门帘被他带得翻飞，月光漏进来，照见他后背微微发抖。"砚之——"她追到门口，却见他己经上了马车，车帘被夜风掀起一角，露出他攥着密信的手，指节泛着青白。

马车辘辘走远，沈清妍轻轻拍她后背："我先回房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她捡起地上的香包，塞进苏若苕手里，"这东西...你留着。"

西跨院重归寂静。

苏若苕攥着香包，低头看见背面的"顾"字，突然想起老夫人房里的安神香。

每日戌时，陈嬷嬷都会送一炉新的去上房，说是用太湖莲子和夜交藤磨的粉。

可今天陈嬷嬷哭成那样，怕是忘了。

她摸黑去小厨房拿了香粉，又往里头加了把晒干的合欢花。

月光透过窗纸洒在香铲上，她突然笑了——老夫人总说她手巧，明儿送香时，倒要问问陈嬷嬷，这新配的安神香，可还合老夫人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