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幻仙镜的“星轨折射”需以自身灵脉为引,稍有不慎便会经脉逆行。但此刻镜中雷炎箭的轨迹已锁定阵眼,他深吸一口气,镜缘的饕餮纹突然张开巨口,吞入漫天星辉。
“肖飞,不可!”雅玲的灵玉因急掠而划出残影,却被禄存星君突然甩出的“迷心叶”拦住。那叶片化作粉色烟雾,竟让她瞬间想起三百年前在凡间迷路时的惶恐——这是心魔最擅长的情绪操控术。
月飞的剑势也为之一滞。他看见肖飞额头暴起青筋,镜光如弯月般折射而出,精准打在震雷箭尾羽的“雷耀穴”上。那支蕴含狂暴力量的箭矢竟诡异地拐了个弯,带着雷霆余威射向禄存星君!
“噗——”
箭矢钉入白玉墙的声响格外清晰。月飞瞳孔剧震:箭尾震颤间,竟将一片附着在墙面上的鎏金叶片钉穿。那叶片边缘的符文正是“听风叶”的标志,而叶片背面,用魔纹刻着三个小字:“心魔引”。
十位仙官虚影瞬间消散。太白仙君拄着拐杖从殿内走出,白须下的嘴角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赞许。他走到听风叶前,指尖拂过箭杆残留的雷耀:“雷炎的箭是试你们的防御极限,禄存的叶是试你们的洞察敏锐。”
肖飞突然咳出一口血,镜光暗淡下去:“仙君……这听风叶上的魔纹……”
“是心魔用来标记内应的印记。”太白仙君弹指击碎叶片,碎光中竟飘出几缕黑气,“三日前我传法旨时,已料到心魔会安插细作。方才雅玲净化的黑气,肖飞镜中映出的魔纹,月飞剑上焊合的裂痕——”他目光扫过三人,“都是心魔透过细作布下的试探。”
月飞猛地握紧剑柄:“所以巽位的地脉波动,也是细作干扰?”
“不错。”太白仙君指向云台八卦刻痕,“方才你们布防时,‘巽’位的蟠龙柱被人动了手脚,地脉引动才会受阻。”他顿了顿,看向肖飞,“但你用镜光折射箭矢时,不仅钉住了听风叶,更震碎了蟠龙柱里的‘锁脉钉’——那是心魔细作的最后手段。”
雅玲轻抚灵玉,玉身竟残留着一丝极淡的血腥味:“难怪我净化时觉得灵力受阻,原来细作藏在……”
“藏在十位仙官虚影里。”太白仙君叹了口气,“心魔最擅长附体重生,那禄存星君的虚影,本就是被心魔残念污染的一缕分魂。”他抬手召出三枚玉简,“这是你们此行的真正使命:不仅要镇压心魔本体,更要找出潜伏在仙官中的内鬼。”
四、星垂昆仑,剑指前路
夜风吹散最后一丝魔气,昆仑山顶的星辰亮得惊人。月飞接过玉简时,指尖触到玉简深处的剑纹——那是太白仙君用自身仙力刻的“破魔剑诀”残篇。雅玲的玉简透着温润暖意,里面藏着瑶池圣母亲绘的“净魔阵图”,而肖飞的玉简最奇特,镜面般的表面竟能映出三人的灵脉虚影。
“法宝是死物,人心是活棋。”太白仙君的声音在星空中回荡,“月飞的剑能斩邪,却需守住本心不被剑意反噬;雅玲的玉能净化,却要当心净化他人时先污了自身;肖飞的镜能破幻,更要记住镜中所见未必是全部真相。”
肖飞摩挲着镜缘,方才引动星轨折射时震伤的经脉仍在隐隐作痛。他忽然想起镜中映出的听风叶背面,除了“心魔引”,似乎还有另一个模糊的印记——像一朵即将绽放的黑色莲花。
“仙君,”月飞突然开口,“三日后出发时,是否要通知其他仙官?”
太白仙君沉默片刻,拐杖轻点地面,云台突然浮现出复杂的星图:“你们看这‘天玑引魔线’,今夜子时后便会与魔域裂隙连成一线。届时心魔力量最强,也是内鬼最可能动手的时机。”他指向星图中央的黑点,“我已命人在裂隙处布下‘锁魂阵’,但启动阵眼需要……”
“需要我们三人的法宝共鸣。”雅玲接口道,灵玉突然与月飞的斩邪剑、肖飞的破幻仙镜同时轻颤,“方才试炼时,三件法宝似乎产生了某种联系。”
太白仙君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不错。三件法宝本是上古降魔套装的残件,斩邪剑主杀,净尘灵玉主守,破幻仙镜主谋。唯有三人同心,方能发挥真正威力。”他挥袖撤去星图,“时辰不早了,去准备吧。记住,前路不仅有刀光剑影,更有人心叵测。”
月飞三人躬身行礼,转身时却见云台边缘不知何时落了片黑色花瓣。肖飞瞳孔骤缩——那正是他镜中所见的莲花印记!他猛地回头,却见太白仙君的背影已消失在殿门后,唯有铜铃在夜风中叮咚作响,仿佛在诉说着某个被岁月掩埋的秘密。
“走吧。”月飞将斩邪剑插入剑鞘,剑身在星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无论内鬼是谁,心魔在哪,我们的剑、玉、镜,都会给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