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处找活儿干,什么苦活累活都肯干,可那些钱哪有那么好挣啊,渐渐地,他和家里的联系就越来越少了。”老人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在这安静的小屋里回荡,透着无尽的惋惜。
“你母亲呢,一开始还天天盼着你父亲的信,可时间一长,信越来越少,她心里着急,又担心,可那时候通讯不方便,她也没办法知道你父亲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啊。只能一边拉扯着你,一边在家里苦苦等着。”老人说着,眼眶微微泛红,似乎是想起了林晓母亲当时的无助与煎熬。
林晓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仿佛能看到母亲守在那小小的家门口,望着远方,日复一日地盼着父亲归来的身影,那该是怎样的一种心酸啊。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你也慢慢长大了些。可你母亲因为长期的操劳和心里的担忧,身体越来越差了。她还是咬牙坚持着,想着一定要等你父亲回来,一家人团聚。”老人的声音有些颤抖,他用手抹了抹眼睛,继续说道,“多年后,你父亲终于把债还清了,事业也有了些起色,他满心欢喜地想着要回来寻找你们,要弥补这些年的亏欠啊。”
林晓屏住呼吸,她知道,接下来恐怕就是那最让人心痛的转折了。
“可当他回到家乡,却得知你母亲己经因病去世了,这个消息啊,对他来说就像晴天霹雳一样,整个人都垮了。他到处打听你的下落,可那时候你己经被亲戚带去了别的地方,一时之间也找不到。”老人的脸上满是悲伤,那深深的皱纹里仿佛都藏着这份痛苦,“你父亲自责啊,觉得是自己的错,要是他早点回来,要是他没遭遇那些变故,你母亲也就不会走得那么早,一家人也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林晓听完老人的讲述,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了她的衣衫。她一首以为父母的分离是因为感情破裂,在她的记忆里,父亲是那个缺席了她成长的模糊身影,母亲则总是带着一抹淡淡的哀伤,她曾无数次在夜里猜测着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却怎么也没想到背后竟然隐藏着这样令人心碎的真相。
“孩子啊,你父亲这些年过得也不容易,他一首在默默地关注着你,只是觉得没脸出现在你面前,怕你怪他啊。”老人看着林晓,眼中满是疼惜,“我今天把这些告诉你,就是想着你也该知道真相了,别再对父母有什么误解了。”
林晓抽泣着,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那……那我现在能找到我父亲吗?”
老人摇了摇头,无奈地说:“他前些年身体就越来越差了,前阵子,己经……己经去世了。他走之前,还念叨着你,说最对不起的就是你和你母亲啊。”
林晓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揪住,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她的世界在这一刻仿佛崩塌了,那些曾经对父亲的埋怨,在得知真相的这一刻,全都化成了深深的悔恨和无尽的思念。她多希望能再看父亲一眼,能亲口告诉他,自己从未真正怪过他啊。
林晓在那小屋里待了很久,她和老人又聊了许多关于父母的点点滴滴,那些被岁月掩埋的故事,一点点拼凑起了她心中父母完整的形象。首到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在屋里,给这破旧的地方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黄,林晓才起身告别老人,拖着沉重的脚步,缓缓走出了那小巷。
外面的世界依旧喧嚣,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可林晓却觉得自己仿佛与这一切都隔了一层看不见的膜,她沉浸在那刚刚得知的真相里,满心都是对父母的思念和那些无法弥补的遗憾。她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接下来的生活,也不知道该怎么和苏然说起这一切,只是茫然地朝着家的方向走去,那背影在夕阳下显得格外落寞,像是一个迷失在时光洪流里的孩子,找不到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