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就将人请过来。
让儿子去管束自己的夫人。
于是,王少甫下值回来,等着他的又是一桩婆媳官司。
来请他正是曾被他下令剥皮削骨的李妈妈。
他没有要往主院去的意思,只简单问了几句。
得知事情原委后,眉宇闪过不耐,“去回禀老夫人,让她无事不如出府寻自己老姐妹说说话,别只惦记如何给媳妇立规矩。”
“大爷!”这话叫李妈妈大惊失色,“您…”
“还有你,”
王少甫瞥她一眼,淡淡道:“主子行事若有不妥,做奴婢的有劝诫之责,你再敢唯恐家宅安宁,行挑拨之事……”
话音未尽,李妈妈己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爷明鉴,奴婢万万不敢。”
王少甫懒得同她分辩,只道:“从今日起,老夫人再为难安宁一次,我便杀你一子。”
丢下这句话,他抬步便走。
徒留脊背湿凉的李妈妈瘫软在地。
李妈妈是王老夫人的陪嫁奴仆,几十年的情分,但凡她在王老夫人要磋磨儿媳时劝上一劝,而不是添油加火,王家婆媳之间绝不会是如今这个样子。
生养之恩在前,王少甫自然不能拿亲娘怎么样,但手刃几个奸猾挑拨的奴仆泄恨,绝不会手软。
没有去给亲娘‘主持公道’,王少甫径自回了大房正院。
谢安宁正在自己书房里盘账。
他一进门,就看见她纤长的手指,将算盘拨弄的啪啪作响,眸底的疏冷登时柔软下来。
他斟了杯凉茶递过去,问:“还有多少账目未理清?”
“诺,”谢安宁扬了扬下巴,指向旁边高高堆起来的账本,“都在这儿了。”
房内资财太多,清点下来也不是桩小事。
尤其,他们这次是想要分家,就更要一笔一笔算清楚。
她端着茶盏仰头饮了一口,润了润略微发干的喉咙,又继续道:“你娘今儿个遣人来唤我过去,说是头疾犯了,叫我过去伺候,我没理会。”
“嗯,”王少甫轻轻点头,搬了把椅子在她身边坐下,帮着她一块儿盘账,随口道:“这事儿我知道,你不去是对的。”
内宅手段他了解的不多,但也知道妇人手段挺阴狠,真发作起人来,就是软刀子磨肉。
先前,他以为他王家家风清正,他的母亲虽对长房无嗣颇有微词,但他己经妥协纳妾,就算看在安宁容下那几个妾室的份上,他娘也绝不该做出磋磨儿媳之事。
但……
谢安宁问:“昨日她送来的那枚玉符,可有问题?”
话落,王少甫翻账目的动作轻轻一顿。
这反应,还有什么不懂的。
谢安宁眉眼微晒,撂下账本,道:“我明日就回去!”
这王家,她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好,”王少甫无有不应,点头道:“明天我们回去。”
“……”他这样,反倒让谢安宁有些不得劲。
深吸口气,又拿起账本开始盘算起来。
王少甫笑了笑,俯身去亲她的眉心。
真好,她又开始会对他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