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我所有一切都是靠我的脑子得来,不是靠任何人。其次,就算你说的情况发生,那我也是受害者,我的丈夫和婆家应该站在我这边,他们要是做不到,那就是他们的人品问题,不是我的。”
她逻辑条理清晰,语气坚定。
显然是发自肺腑地这么认为,而不是表面嘴硬。
吕浩无法理解地大吼大叫:
“怎么可能!开什么玩笑!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人接受不清白、脏了身子的女人!你们这种女人要是识趣点,就应该早点去死,落得个干干净净!”
“……所以你母亲也应该去死,是吗?”
棠溪猝不及防道。
吕浩像是被掐住,喉咙挤压得发不出声音。
棠溪在黑暗里无畏无惧地直视他的双眼:
“你很好奇我为什么会知道吧?我看过一点资料,当时的第一反应是,很佩服她。一个女人,在消息闭塞、思想落后的农村,意外被人糟蹋了,事后非但没有得到家人的支持,反而被父母唾弃、被村人鄙夷,还被赶出家门,在破败草屋里安身。但她没有屈服于命运,哪怕被发现怀上了你,一个所有人眼中的孽种,她也坚持选择活下去,还支持你成了大学生。吕浩,你现在做的,对得起你的母亲含辛茹苦的养育吗?要是她知道,自己耗费大半辈子心血供养出的孩子,居然只恨不得她早早去死,她该是怎样的寒心和绝望?”
棠溪是在闻九渊那里看到的吕浩的家庭资料。
以前她只知道吕浩和寡母相依为命,却不知道背后还有这些故事。
那瞬间,她明白了吕浩为什么会有这样拧巴的性格,极度骄傲又极度自卑。
他骄傲于聪明的脑袋、过人的天赋,以及成为庄涛亲传弟子的经历。
却又自卑于他的出身、他人的目光,还有从小到大遭受到的白眼和歧视。
有人能挣脱这样的经历,浴火成凤、脱胎换骨。
有人却只能被这样的经历所束缚,执念成魔、堕落越深。
吕浩便是后者。
此刻,他浑身僵硬,呼吸变得急促,明显是被棠溪戳中了软肋。
“你……你真的不觉得她有错……”
他有些急切地追问起,好像在在怀疑自己过去多年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