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苦味。
余明远将她嘬疼时, 她无力趴在他肩头, 问他是不是小时候没吃够奶。
他不说话,用吃奶的力气告诉她答案。
他们不可能在海岛过无忧无虑的生活。
他也永远做不到随心所欲。
林韵被查出得了胃癌, 余明远带林知睿回了上海。
好在发现得早, 余明远又找了这方面的专家医生,林韵的身体情况还算乐观。
但林知睿还是把眼睛哭成了小核桃。
余明远北京上海两地跑。
那天姚樊见到他, 吓了一跳,问他是不是撞到不干净的东西,被吸干阳气了。
余明远没理他,当天召集工程部的人, 开了一晚上会。
开完会,余明远站起来时, 突然感到一阵昏眩, 好在旁边助理扶了一下才没摔下来。
姚樊瞧他状态不对劲, 提醒他去医院做检查,他说最近家里事情多, 等忙完再说。
确实有很多事,他也从没停下过脚步。
不过余明远觉得,一切都值得。
他机关算尽,害人害己,唯独把一个人爱进了骨子里。
林韵开刀那天,三个人都在医院。
林韵的身体问题,将一切按下了暂停键。
余明远不提林知睿离开美国的事,邹诚也不问余明远对林知睿今后的安排。
三个人默不作声地等在手术室外。
余明远一直握着林知睿的手,她没有像过去那样挣开。
至少这十多年的相处,他在她内心深处,依然是可靠的、能从他身上得到精神支柱的兄长。
手术进行的很快,主刀医生说手术很顺利。
大家都松了口气。
没多久,林韵被推到病房。
麻醉还没醒,家属暂时不能探视。
医生和邹诚在办公室里聊林韵术后的治疗方案。
许阿姨从家里拿了吃的过来,哄林知睿多少吃一点。
“医院里都是细菌,不好吃东西的。”许阿姨穷讲究,不让她在病房外吃东西。
林知睿无奈,最后坐在车里吃。
余明远看她拿起勺子喝粥,才移开视线,走到一旁接工作电话。
医院停车场不大,车位基本都停满了。
一辆红色宝马从入口开进来,绕着停车场外围开了一圈。
没找到车位,又绕了一圈。
从余明远身边开过时,他恰巧抬眸。
视线从车身上掠过一眼,看到驾驶位上的身影不足半秒钟,车就开过去了。
等到他脑中闪过一丝异样,下一刻,巨大的撞击声几乎击穿了他的耳膜。
实踩油门,猛烈直接的撞击。
即使后面有车顶着,黑色卡宴也被硬生生往后撞出了一个车身的距离。
哪怕过去了很多年,余明远都不愿意过多回忆今天发生的事。
但他从没忘记过任何一个细节。
记得自己是怎么双手才能握住手机,给邹诚打电话,让他通知急救医生到住院部后的停车场,然后再打电话报警。
记得走到自己那辆车前需要几步。
记得红色宝马的引擎盖翻起扭曲的角度。
记得……
林知睿身上的那件外套,是他的。
她原本拒绝穿,是他非要她穿上的。
警察来的时候,宝马的司机,林知睿和许阿姨已经被送去了急救室。
停车场的监控拍到了整个过程,但警察还是对他这个现场目击者做了详细的问询笔录。
他机械的说着话,一字一句,还原自己看到的,严谨措辞,冷静叙述。
警察最后递过单子让他签名,他却怎么也拿不住笔。
警察和蔼地问要不要休息一下。
他说“不用谢谢”,然后再次握紧笔,深呼吸了好几次,才终于把名字签好。
沈卫冉站在抢救室外的走廊里,和余明远隔着一段距离。
警察问:“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你妈妈开车出门的?”
“吃完午饭。”
“离开时她的精神怎么样?”
“挺好的。”
“离开前她怎么和你说的?”
“她说来医院开点药。”
沈卫冉没法再提供更多的东西,因为这是他知道的全部。
但经过排查,警察会查出来。
明知卡宴里有人,沈卫冉母亲一脚油门,果然撞上去,是早有预谋。
她的精神状态一直不正常。
当然,还有动机。
他们会查到,她丈夫的事是怎么东窗事发,她又是怎么确定和余明远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