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坐在大厅角落安安静静地吃。
恰是饭点,店里人多,有个阿姨过来问他能不能拼桌。
他把椅子往里挪了挪,礼貌地给对方腾出更宽的空间。
许阿姨边用上海话说着“谢谢”,边招呼身边的小姑娘过来坐。
“今朝人老多的,睿睿,我们和这位哥哥拼一桌吃好伐?”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手脚冻到发僵,余明远才进去。
余明远回到卧室,林知睿不在床上。
他在家里找了一圈,最后在厨房找到了人。
“怎么在这里?”林知睿背对着他站在厨房,余明远朝她走过去,“饿了吗?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看到林知睿手里拿着的东西,余明远心头一震,几乎是下意识去夺。
“林知睿你把刀给我!”
林知睿没有反抗,任由余明远把刀拿走,扔进一旁的水池里。
“哐啷当”一声,林知睿才像是回过神。
余明远捧住她的头,心胆俱裂地问她:“你要干什么!”
“只是一把餐刀,没有刀刃,连一小块皮肤都割不破。”林知睿平静地说,“难道你怕我用它自杀吗?不,不会的余明远,我不会自杀,更不会为了你这种人伤害我自己。”
余明远将人拥进怀里,用尽全力地抱住。
他哑着嗓子,近乎哀求她:“我错了,我错了林知睿,可你不能用这种方式来惩罚我。”
一把餐刀确实不能造成什么危害,但如果她手里握的不是餐刀而是别的呢?
林知睿身上造成的任何伤害都会令他痛不欲生,“你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做?”
林知睿伸出手,抚着余明远的脸,哭着说:“你放了我好不好?”
余明远的眼里漫起绯红,他不断摇着头,“不,不可能,林知睿,永远不可能。”
林知睿挣了挣,余明远的手臂是深沟高壁。
她跨不过也翻不过,只能永生被囚禁于此。
余明远低头,不断吻着她的发顶,边吻边说:“我爱你,我爱你林知睿,我求你了别这样对我。睿睿……睿睿……我真的、真的很爱很爱你。”
她终于再也控制不住地痛哭出声。
“余明远,我是你妹妹!”
“可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你还想骗我吗!你和邹叔说的话我听见了!!!”
林知睿终于想起了一件事。
有一年,林韵难得来学校接她。
那天林韵心情很好,接了她,开车直奔江奕工作室,许阿姨也在车上。
她妈妈订了餐厅,庆祝她升职。
她们来到她爸爸工作室,但她爸爸不在。
他的助手大概没料到林韵会来,支支吾吾说不清江奕去哪里了。
“江老师可能去东华上课了,不,今天没有课程,应该是见客户吧……”
林韵是什么人?她一眼就看出助手在掩饰。
她没有多说什么,在助理尴尬到说不下去后,直接命令对方打开手机。
江奕助理的手机上,今天下午收到一条某酒店成功预定的消息。
林知睿当时并不知道她妈妈要带她去哪里,只隐约觉得她妈妈很难过。
林韵不经常难过,林知睿甚至没见过她妈妈哭,她表达最多的情绪是冷漠不屑和愤怒生气。
极端的情绪,极端的人。
所以当她看到林韵眼角的湿意时,她当时只以为是风吹进了她的眼睛。
是无情的风伤了她,而不是无情的人。
林韵在决定带女儿去找丈夫的前一刻,终究还是不忍心。
至少,至少林知睿不该难过流泪。
那天在酒店房间里,她不知道父母之间有没有发生争吵,有没有动手。
背叛,愤怒,失望,这些离她还很遥远。
对她来说,那天的困扰是恒裕楼的大厅里全是人找不到位置坐,她最爱的鸡丝粥卖完了。
许阿姨好不容易找到了位置,他们和一位哥哥拼桌。
许阿姨去拿餐时,她发现那位哥哥一直在看她,看着看着,他的眼睛突然红了。
鬼使神差地,她伸出手,接住了他眼角滑落的一滴泪。
她看着手心里,觉得好奇怪,为什么今天大家都在哭。
余明远第一眼就认出了她是江奕的女儿。
比照片里还要精致漂亮的五官,看人时的一双眼睛,未语先笑。
说话也很好听,上海话夹杂普通话。
因为没了自己最爱吃的粥,不高兴时的小表情和江奕有三分相似。
如果手边有照相机,他会想和她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