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人物,都是当年的大热漫画,只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只画一个人。
穿校服戴领带的余明远,穿体恤短裤抱篮球的余明远,坐在书桌边转笔思考的余明远……
余明远看见后什么也没说。
直到有一天,他看见林知睿在试卷背面的艺术创作——
年轻的男人洗完澡,半裸着上半身,擦着头发从尚且冒着热气的浴室出来。
林知睿的画功很好,寥寥几笔就画出了精髓,比如没擦干仍在往下滴水的额前发,匀称流畅的腹肌人鱼线,没来得及系好、松松垮垮的运动短裤……
做题时走神画的,不算精细,粗粗看也难以分辨她画的是谁,除了在画的旁边,密密麻麻地写满了三个字——
余明远。
后来这张试卷被锁到了余明远书桌的抽屉里,和林知睿那些玩物丧志的小说漫画还有男生们写给她的情书放在一块儿。
然而少女昳丽的梦却无法被关住。
它们不再出现在试卷和画笔中,它们出现在她的脑海中,她的梦中。
两人的房间在一起,靠近林知睿床头的那面墙正挨着余明远房间的浴室。
老洋房的隔音没那么好,夜深人静时,隔壁房间发出的声音能听得一清二楚。
过去林知睿不觉得什么,复习紧张时,她经常熬到凌晨一两点才睡,她睡觉时隔壁余明远房间早就悄无声息了。
那段时间高考在即,为了能有好的考试状态,林知睿的复习强度没之前厉害。
难得可以早点休息,她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在床上辗转反侧一阵,突然听见一墙之隔的动静。
先是浴室的开门关门声,没多久响起淋浴房玻璃门的推拉声,然后是断断续续的水声。
林知睿闭着眼睛,脑海中情不自禁地浮现出某个画面。
余明远很高,老洋房的楼层矮,浴室的莲蓬头差不多快到他头顶,他最近常常跑工地现场,对于一个洁癖来说戴完安全帽肯定会洗头。
林知睿的幻想清晰又逼真。
浴室里的余明远,周围被热气缭绕,身上的肌肤呈现细腻红润的光泽,闭着眼睛,手指插在发缝间,手背和头发上是绵密的白色泡沫。
他们用的同一款洗发水,清爽的青柠味道。
洗完头发,他会从哪里开始洗呢?
水声停了,他在抹沐浴乳吗?
青柠的味道会出现在他身上的每一处吗?
他会……
自己抚慰吗?
五月的上海,还没正式进入夏季,晚上有些凉意。
林知睿出了一身薄汗,浸透身上的睡衣,呼吸急促而紊乱。
水流的冲刷声终于停止,淋浴房的门被拉开。
林知睿闭上眼睛,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呼吸。
青柠的热气充盈着她的鼻息。
林知睿将滚烫的脸埋在枕头里,像迷路的幼崽第一次外出探险,害怕、无助又亢奋。
最后她压着嗓子,含糊的类似哭腔的声音控制不住地从喉咙里挤出来。
“哥……”
余明远并不知道在自己深夜洗澡时,隔壁房间的妹妹在什么。
但他很快发现了另一件事。
一开始衬衫丢了时余明远没在意,许阿姨说可能和邹诚的搞混了,她再找找,许阿姨说没找到时他也没放在心上。
后来他发现衣柜里的衣服,隔一段时间就会少一件,还是那段时间他经常穿的衣物。
没多久余明远就抓到了“小偷”。
他把小偷堵在自己房间,人赃俱获。
他的t恤就穿在她身上。
对她来说,他的衣服太大,领口露着一大片锁骨。
余明远别开眼,并将脑海中妹妹那双白皙修长的腿一并剔除出去。
他问她为什么穿他衣服,她解释说睡衣没干,拿他的衣服当睡衣先穿着。
她确实拿他的衣服当睡衣穿。
贴身穿,穿着睡觉。
余明远转过身,不再看只穿了他的t恤,几乎真空的妹妹,口气生硬地要求她马上去换自己的衣服。
林知睿说他小气,他严肃地说这不是小不小气的问题。
她接着问那是什么问题,他就说不出话来了,但她知道他很生气,气到耳根红得滴血。
余明远为林知睿找了很多理由。
在试卷背面画他,写他的名字,是因为高考在即,她压力大,偷他的衣服穿,是因为年纪小不懂事,觉得好玩。
他们是兄妹,无论她做了什么,他都会无条件地包容她,无论她要什么,他也都会满足。
林知睿也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