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出了人命,事情要失控。宇文老尚书忍无可忍,狠狠地给了郭夫人一耳光。骂道:“你也知道用出嫁从夫来压人,怎么我这个丈夫说的话,你总是不听。现在惹出事来了,都出了人命了。一会儿,杨家的人来了,我怎么跟人家说。说你指使人要抢人家姑娘的嫁妆,被人家的人杀了。还是说你倚老卖老,要休了人家姑娘。英王是血海征战出来的人呢,他的女儿怎么可能是个好惹的。”
韩氏也吓得够呛,抹着头上的冷汗。本来还想着,老夫人抢嫁妆,婆媳两个人起冲突。自己打着保护婆母的名义,用皇后赐的戒尺教训一下杨芙,打她几下,下下她的面子。没想到,杨芙看着小巧玲珑,个性却是如此刚猛。一出手,直接要了人命。此时万分庆幸,自己没出手,没多话,以后还是离这个弟媳远一点。
看着杨芙一行人走远了,那些亲戚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连告辞的客气话也不说了,让下人们搀扶着各自回家去了。
郭夫人这会心里也有点害怕了,怕此事不能善了。强作镇定,命令下人把焦婆子抬下去,好好安葬了。又寻思,一定要借这事,告杨芙忤逆婆母,草菅人命。她虽是英王嫡长女,也不能如此行事。
杨芙到了宇文基的院子,命人关了院门。让杨妈妈烧了一壶带来的山泉水,晾了一会儿,才冲入秘色瓷的茶壶里。泡一壶龙井。取了两个杯子,倒了一杯递给宇文基。自已饮一口,叹口气道:“今日的事,你看到了,怕吗?我并不是个温顺的,惹急了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宇文基也叹道:“怕,是我无能,不能护住你,幸亏你有能耐,我觉得庆幸。”
杨芙解释:“崔妈妈是我外公的人,杨妈妈是祖母的人,都曾是武林高手。我这四个丫环,是我五舅父培训过的。我父亲说我身小力薄,怕有人欺负我,给我训练了十六个比我年龄略小些的女护卫,准备让她们终身跟随我。”
杨芙把茶一饮而尽,又倒了一杯。接着说:你看我今天的作为,是不是早有准备。我七妹妹早预料到你家会发生的事,一早就做了准备,派了人手。今天早上吃早点时,崔妈妈告诉我几件事,昨晚上,有个毛贼来偷我的嫁妆,让我的护卫拿住了,捆在后花园。老夫人派郭婆子来嘱咐咱们要节制,让红香哄走了。今天早上,老夫人派焦婆子来叫醒,那婆子说话粗野,大喊大叫,挨了杨禾一巴掌。今天的朝食,小宛姑姑告知,我的鸡汤可能不干净。这些都算了,我本想忍下一口气,维持关系。但是关乎嫁妆,我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宇文基摸摸杨芙的头发,他缓缓道:“我二哥的命不好,两任二嫂都是被母亲逼死的。她们没有你这样的家势,也没有你这样的手段。二哥跟我说过,他没本事,护不住自己的妻子与孩子,以后就不娶了。我却是个命好的,我的媳妇,又漂亮又能干,家势显赫,嫁妆丰厚,我是不会放手的。”
杨芙道:“刚一路上我想好了,等会杨家来人了,我要出宇文府了。住到家里陪嫁的开化坊那边的绿芙小筑去,能带走的嫁妆都带过去。”
宇文基急了:“你想干什么?你走了,我怎么办呢?你千万别不要我。”
杨芙道:“那就要看你的决定,一是跟我走,暂时住到绿芙小筑。让我父王给你找找门路,放个外任,我跟你去。二是你留下,我自己暂住到绿芙小筑。看后继两家家长协商后如何处理,或义绝,或和离,我也不知道。今天的情形只是刚开始,这里的衣食住行,都不能如我的意,还要处处堤坊被人算计了去,没办法保证我的人身安全,这宇文尚书府我是没法子住了。”
宇文基想了想,忽然站起身来:“亭子、柱子,让人把我的东西都打包了,一会儿,咱们跟着夫人走。”
杨芙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她面上镇定,其实心里十分忐忑。自己是英王府嫡长女,刚过门,就顶撞婆母,刺死下人,自己的名声算是完了,还涉及到英王府的教养问题。要是真义绝或和离,家里的妹妹的亲事,必会受影响。但只要丈夫站在自己身边,事情还有得缓,其他的人都好收拾。
杨麦速度极快,早到了英王府。通报完,到了老夫人的正厅。老夫人,英王夫妇都坐着,杨荣夫妻,杨芮夫妻,杨蓉,杨依依,杨霏霏几个人站着。老夫人脸色不好:“快说,什么事?”杨麦是一众护卫中口齿最伶俐的,赶紧把宇文府里的事说了。众人吃了一惊,英王站起身来,英王妃也气得红了脸。
老夫人缓缓地站起身来,陈媪给她把鞋穿上,扶着她。老夫人吩咐:“大郎夫妇,带上五十个护卫,跟我去看看。”
杨依依在杨芙出嫁前的训话与安排,早有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