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追根究底他也只是用血肉做成的人,有感情,会痛,他在那样的家庭环境里长大,在面对亲人的背叛和抛弃时,是不是曾经也和普通人一样难过,甚至哭泣。
他突然觉得,关淮是孤独的……
鹤隐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从眼前这剑拔弩张的对峙来看,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事。
车子缓缓行驶进别墅里,把那纷杂的人群甩在了外面。
鹤隐前脚刚到别墅,在自己的房间里还没待上十分钟,不速之客就找上了门。
这个时候阿眠是不在的,他的主子在前面被人围堵,他这个做属下的理所当然的跑去护主了。
是管家敲响了他的门。
鹤隐打开的时候,看到了跟在管家后面的女人,那个把他卖给关淮以换来大好前程的母亲。
管家一脸的为难。
“鹤先生,这位女士吵着要见您,我实在拦不住……”
“没关系,你去忙吧。”
“可是关先生那……”
“他不会生气的,我会给他解释的。”
关淮当然不会生气,现在的他一点也不会介意自己和母亲见面,因为关淮心里明白,这个女人越是在自己面前惺惺作态,自己越是反感她。
她应该还不清楚,她和关淮的秘密交易已经悄无声息的被第三个人掺了进来,他已经不再是那个被蒙在鼓里的筹码了。
管家在他的再三保证后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鹤隐斜倚在门框上,抱着胸看着眼前的女人,他的口吻冷淡。
“有事?”
没有料想到会是这样场景的许秀嘴角的笑僵了僵。
“我听说你出了车祸,你有没有……好一点?”
“还行,没死。”
虽然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但是许秀却一点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他相处,鹤隐和关淮的事情最近闹的很大,一些传闻飘进了她的耳朵里。
她没想到关淮会这么看重鹤隐,这样她很欣喜,她迫切的想要拉近和鹤隐的关系,好为以后铺路。
她原本以为凭着母亲这层身份,自己的鹤隐的关系应该很好被拉近,可眼前的人冷漠的让她这个亲生母亲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鹤隐的目光里没有温度。
“你还有事?”
“我……就是想看看你。”
天已经完全黑了,屋内的灯光从身后打过来,鹤隐掐了掐鼻根,闭着眼睛不再看她。
“我没事,身体很好,与其把这精力浪费在我身上,不如顾好你自己。”
鹤隐的眼角带了点冷意。
“和你那个儿子。”
许秀的表情很不自然。
“我很好,不用惦记,回去吧。”
还没说完的话被鹤隐堵回了肚子里,当着许秀的面,鹤隐直接把门板甩在她脸上。
这天晚上的鹤隐一直窝在卧室里,别说下楼了,连晚饭都没吃,管家怕他饿出什么毛病来,中间过来敲了几次门都被他敷衍着给打发走了。
他劝说不了,原本想着让关先生来劝一劝,结果却发现这位手握关家大权的男人也把自己给关起来。
一时之间管家愁容满面。
鹤隐在卧室里穿着衣服就睡着了,他脸色苍白,发尾凌乱的贴在脸上,他睡得并不安详,眉间皱起,薄唇紧抿着。
他的神经绷得太紧了,导致睡梦中的他反复的深陷在过去那些不安的场景中,冷汗涔涔浸湿了他的衣领。
鹤隐从恶梦中惊醒,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黑暗屋子里被铺满的月光,他有那么几秒钟的恍惚。
他忘记了开空调,屋子里整个都是沉闷的,他从床上爬起来,推开了窗户,夜里的清冷让他的舒服了很多。
站在窗户的旁落,鹤隐看到了外面满地的月色。
是不是窗外格外明亮的月光,鹤隐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找不到丝毫的睡意,房间里的空调作响。
他坐在床上盯着地板上的月光看了好一会,最终穿上了拖鞋来到了外面。
鹤隐没有预料到会在这个时间点碰上关淮,他碰关淮的时候,对方正倚在花园里的路灯杆上抽烟。
红色的火星,随着他的动作忽明忽暗。
鹤隐扭身就走,刚一转过身,就听到了身后关淮的声音。
“阿隐,我以为凭我们现在的关系,你不过来亲我一下也就算了,怎么还一看到我就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