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不敢深想,也不敢去问,只是震惊的盯着眼前的关淮,红了眼眶。
男人站在他的面前,投下巨大的阴影。
“你知道她怎么给我说的吗?”
“……”
关淮模仿着当时听到的语气。
“关先生,我有一个儿子,长的还算可以。”
“够了……”
“如果您想见一面的话,我可以约他出来。”
“不要再讲了……”
“虽然我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他,但是……他应该还是想念我的,亲生母亲想要见一见他应该不会拒绝。”
“我让你闭嘴听到了没有!”
桌子上的东西全哗啦一声全都被扫了下来,汤汤水水洒了一地。
鹤隐伏在桌子上喘着粗气,碎片割破了他的手,绝望紧紧扼住了他的脖子。
他感觉有什么滚烫的东西从眼眶里滚了出来,落到他的手背上,和鲜红的血混在一起,烫的他不自觉的颤抖。
角落里的关眠和管家连气都不敢喘了。
整个屋子暗沉又压抑,外面的雨还在下着,雨声透过缝隙钻了进来,和那压抑的,隐忍着的啜泣声混在了一起。
在一片狼藉中,关淮的声音是恶鬼,是拉他下地狱的恶魔……
“你曾经真心相待过的母亲,把你生下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的女人,为了自己的未来,把她的亲生儿子,也就是你,亲自以另一种形式贩卖给了我……”
他捏着鹤隐的脸,看到了那张泪水浸湿的面孔。
“很难接受也没关系,但这就是事实,你的母亲不爱你,她把你当作筹码,来和我换取在关家得到的一切……”
“……”
“鹤隐!睁开眼睛看着我!”
他逼着眼前的人正视自己。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爱你,除了我,也只有我,我这样的喜欢你,你只可以依赖我。”
他眼前的人已经面如死灰。
怪不得……怪不得从他一出生就扔下他,然后消失了十几年的母亲会突然联系他,怪不得当初她不肯去约好的咖啡馆,死活要让他来关家见她,怪不得当初与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关淮会出现在那里……
鹤隐觉得自己的灵魂被抽走了,整个人都瘫软在那里,空气是像是注满了毒药,哭意在他的胸腔里翻滚,他想要发泄出来,但是却像是被人掐紧了喉咙,气都要喘不上来。
如果死掉就好了……他这样想着,当初就该让薛成海一枪打死自己,也省得他今天在这样的绝望里沉沦,让别人来来回回的这么折腾自己……
鹤隐喃喃的低笑起来,带着些疯癫的死绝。
“你做到了关淮……你真棒啊……你彻底断绝了我和这个世界上所有的联系,你让我绝望,让我痛苦,让我觉得这个世界完全和我无关,你让我想死……你满意了吗?”
昨天薛成海的告别,今天的关于他母亲的真相,这一切不过都是关淮的手段,他想要断绝自己身边的一切联系。
不愧是二代里面最有手段的掌权者,他这样的会玩弄人心。
关淮盯着他沉默了很久,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他俯下身,几乎要贴在鹤隐的脸上,关淮在他耳边的声音低沉。
“只要我不想让你走,你就是死也得死在这。”
瞧,他就是这样心冷的人,很多时候鹤隐总是试图去想,一个人究竟可以心硬到什么地步,才会在这样残酷的场景下仍然面不改色的威胁,逼迫别人,这样的猜测和试探在关淮的身上好像永远都找不到答案。
“我要见她。”
鹤隐在哽咽中吐出这么一句话。
他想知道,自己对于她来说究竟算什么?怎么可以那样轻易的就把他当作物品拱手送给别人,他真的很想知道,曾经所谓的母子感情是不是他的一厢情愿。
她究竟有没有心!有没有爱过自己!
鹤隐艰难的爬起来,鲜血和饭渍蹭得他衣服上到处都是,他的脚步踉跄,奔向门口的脚步显得十分狼狈。
眼前的一切就连阿眠都觉得残忍,他有些不忍心。
“先生,真的要让他去吗?他看起来……”
不太好……
“你跟着他,让人开车送他过去。”
关淮冷着一张脸,眼神追着他的脚步。
“这个时候让他去见他母亲是不是不太好?”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