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纵，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说‘有’，”沈纵扯了下嘴角，似笑非笑，“是说我有恨过你。”

楚沁突然?不知道听到这个答案是高兴还是不难过了。

只有泪水止不住地从眼角滑落。

楚沁二十岁上有的沈纵，现在她?也才不到四十的年纪，沈纵的容貌一看就继承的她?，皮相骨相都好看。

除去和方敬贤在一起被人骂小三狐狸精，她?性子温和隐忍，被人欺负了也只是背地里抹眼泪。

当初方北骂得再?难听，在方敬贤和沈纵面前，他也没?说过方北一句不好，反倒总劝他们要让着方北。

但沈纵却?恨极了她?的眼泪。

因为她?体谅的永远是别人，不管自己儿子身上有多痛，她?宁愿哭着朝施暴者求饶，也不愿带他脱离暗无天日的生?活。

“你不用?搬回去，”沈纵说，“开学了我会回学校住。”

“阿纵，我不是要赶你走，我只是不希望你和方北走得太近，”楚沁抹掉眼泪，尽量心平气和道，“方北心里在想什么你难道不明白吗？她?恨我，也恨你。她?会去找你，和你亲近，是为了阻止我和你方叔叔在一起。”

“我知道，”沈纵闭了闭眼睛，木然?道，“可她?不该恨我们吗？”

*

方敬贤处理完公司的事，直奔医院。

楚沁吃了药睡了，房间里没?开灯，模糊的视线中，窗边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人。

楚沁睡觉浅，一点亮光和声音都不能有，沈纵只能借着窗外微弱的亮光看电脑。

他没?打?字，没?发出一点声音，只悄无声息地游览页面。

方敬贤走到他身边，轻声道：“回去吧？”

沈纵没?客气，收起东西。

方敬贤把?人送出病房，又一路下楼。

两人站在住院部楼下。

知道方敬贤有话要说，沈纵抬了抬肩上的背包，停住脚步主动问：“方叔叔，有什么话您直说吧。”

“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方敬贤斟酌了一下才说，“我只是听说昨天你和小北一起离开的医院，但小北没?跟你一起回家。”

这件事昨晚上方敬贤应该就知道了。

今天早上碰面时他没?和沈纵提，直到现在才说起，所?以他想说的不仅仅是这件事。

果然?就听方敬贤说：“下午刘管家给我打?电话，小北昨晚一晚没?回去。”

沈纵抬眸看过来。

方敬贤摆了下手，“别担心，小北一早就往家里打?电话，老?爷子那里她?也报备过了。”

方敬贤说着笑起来，“别看小北一副横得要命的样子，敢跟我和她?爷爷甩脸子，但每回和她?那帮朋友出去玩，回家晚了，都会和家里报备，这点她?从小就没?让我们操心过。”

圈子里的小辈，和方北差不多大的，洁身自好的有，但比例实在太低。

不少人家对孩子的要求低到，只要不犯事，或者就算犯事也别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就算懂事。

像方北这种家里没?给她?定门禁，她?自己巴巴地往家打?电话报行?踪的简直是异类。

沈纵并不了解这些，但还是顺着方敬贤的话点了下头?。

方敬贤无奈摇头?，“连家都不肯回，看来是真不高兴了。”

“方叔叔……”

“我说这件事不是想要指责谁，”方敬贤打?断沈纵，更是怕他误会，赶紧解释道，“我听说你们最近相处得不错，我是怕这次的事让你们之间产生?误会，又把?关系闹僵了。”

“你妈的事，我代小北向你道个歉。至于小北那里，你能不能……也别往心里去？”

方敬贤不希望沈纵和方北的关系再?次恶化。

他一心想和楚沁结婚，也希望家里和和睦睦，没?有争吵。

让方北先低头?认错绝对不可能，所?以他只能来沈纵这边努努力。

沈纵虽然?性子淡，但并非没?脾气。

都是年轻人，方北又把?人家妈气进医院，想来这事没?那么容易过去。

方敬贤以为还得努努力劝沈纵，没?想到对方很干脆地点了下头?，说了句“我知道了”。

沈纵就这么轻易答应了，一时竟让方敬贤不知该接什么话。

“哦，那行?，你赶紧回去吧，你妈这里有我，不用?担心。”方敬贤想了想又说，“这两天怕要委屈你了，等她?气撒够了，这茬过去，你和小北挑地方，咱们全家找个时间出去散散心。”

离开医院后，沈纵本想回方宅，却?接到了那家兼职酒吧同事的电话，让他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