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北直接把车开到离那?条街最近的路边,那?里已经?有好几?辆车被贴单子?了,她却没管,下车后直奔顾若锦的店。
今天店员小妹没在,只有顾若锦一个人。
店里正好有客户,一对打算年底举办婚礼的年轻人,新郎想订一套婚礼礼服。
顾若锦看到方北,示意她自己找地方呆一会?儿就?继续陪客户聊。
客户的要求多而繁琐,对款式、材质、各种细节都提了很多想法。
顾若锦始终很有耐心地听着,不时提出点自己的意见。
最后那?对年轻人没定,说是要回去再考虑。
喜欢黏着方北的柴犬不在,顾若锦接待客户时方北坐在收银台后,下巴搁在桌面上发呆。
那?对年轻人走后,她才看向顾若锦。
方北:“他们分?明是嫌贵。”
顾若锦边收拾着手里的东西,边笑着说:“我这里确实比一般的店贵。”
“要是知道你是g&j的创始人,连英国王妃都穿过你设计的礼服,他们估计得后悔死。”方北为顾若锦打抱不平。
“但他们不知道,而且会?找到性价比更高的店,”顾若锦说,“所以?最后他们不仅不会?后悔,还会?觉得很幸运。”
方北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自己无从反驳。
她心里为顾若锦不值,要不是因为那?段失败的婚姻,他就?不会?一蹶不振,窝在这里被那?些没眼光的人挑三?拣四?。
瞧见方北的脸色不好,顾若锦走过去,在她发顶轻轻揉了下,“要看看吗?”
方北倏地抬起头,眼里冒着光。
礼服被顾若锦挂在工作?室里。
推开工作?室门,顾若锦打开灯。
灯光下,黑色礼服反射出金丝般的光泽。
低调却也奢华、高贵。
顶级丝绒在顾若锦的手下,魔术般幻化成让人惊叹的男士礼服。
方北的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开始想象沈纵穿上这件礼服的模样。
好像只有像他那?样清贵的一张脸,和这件礼服才是绝配。
顾若锦沉默地看了会?儿方北才问?她。
“笑什么呢?”
“嗯?”方北一惊,下意识摸了下自己的脸,“我笑了吗?”
顾若锦:“骗你的,没笑。”
方北瞪了他一眼。
顾若锦笑了笑,“没笑,但脸有点红。”
方北:“……”
“小北,”顾若锦示意了下挂着的黑色礼服,“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
方北自然知道顾若锦问?的是什么。
“锦叔,”方北依然看着眼前的黑色礼服,声音却低了下去,“他不是方南,也永远不可能是他。”
方北一共让顾若锦做过两次礼服。
一次是现在,做了赔给?沈纵。
而另一次,是方南考上清大,他在庆祝宴上穿的那?件黑色礼服。
十几?年前顾若锦来京城时只是暂住,没想到他来的那?年,方北的父母就?出事了,顾若锦也是在这之后决定留下来的。
方北是顾若锦看着长大的,除了老爷子?和方敬贤,顾若锦对于方北来说几?乎是亲人般的存在。
顾若锦知道方南之于方北的意义,所以?在她带沈纵来自己这里做礼服,还指定是黑色时,他心里就?不可避免地冒出了某个念头。
“他当然不是,”顾若锦顿了顿,有些担忧地看着她,“小北,可有时候就?算我们再清楚事实是什么,依然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心。”
顾若锦虽然看着方北,却又似通过她在看另一个人,他的眼神?里漫上方北看不懂的悲伤。
“锦叔……”方北轻轻叫了顾若锦一声。
顾若锦这才敛起心思,换上一贯的和蔼神?色,“锦叔相信你不会?把他当成方南。”
“我之前弄丢了他一件衣服,只是想赔他一件而已。”方北解释。
“哦?”顾若锦随口问?,“你弄丢的那?件是哪家的高定?”
竟然要特地来自己这里定做一件。
“不是高定。”方北说。
“那?是出自哪个新锐设计师吗?近两年国内确实有不少?很有想法的新起之秀……”
“也不是设计款。”方北越说越小声。
顾若锦怔了下。
不是奢牌高定也不是设计师款,那?也就?是说,被她弄丢的是件批量生产的商场款。
顾若锦倒并非在意她拿自己亲手定制的衣服对标一件普通衣服。
他只是觉得奇怪。
他所知道的方北,即使弄丢弄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