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笑,“等见过老爷子,我就去告诉他们。”
“还有没有天理了啊!”
“我们芝兰尸骨未寒,狐狸精就要登堂入室!”
“还把狐狸精生的儿子当宝贝,你怎么对得起我们小南啊!”
“别吵了!”方敬贤吼了声,“我再说一遍,这是我的事谁也管不着!”
这话一出口,不但没震慑住,反而让众人的情绪开始失控。
离得近的抓起“狐狸精”的头发就是一顿扯。
“狐狸精”尖叫一声往方敬贤怀里躲。
“干什么!”
方敬贤边护着怀里人,边挡开四面八方的袭击。
混乱中,身上也挨了好几下。
哭天抢地时,大厅的门被从外打开。
金属手杖狠狠敲击在地上,发出的动静才终于止住了这场混乱。
看见门口的人,大厅里的人神色各异。
方敬贤站起身,身边的女人也诚惶诚恐地站起来。
“爸……”
“老爷子……”
方常青摆了摆手。
众人便不敢再开口。
场面一时寂静。
方北站在方常青身后。
她目光冷冷地扫过一屋子的人。
在“小三”身上也不过停留了两秒就移开,却在瞥见落地窗前的身影时视线顿住。
那是方北第一次见到沈纵。
半倚在玻璃窗前的少年清削挺拔。
阳光从斜后方照过来,阴影交错中,一双眼睛格外深邃,透着股拒人千里的冷漠。
对方似有所感应,偏过头,和她四目相对。
方北一怔,心道:长成这样,果然是狐狸精的儿子。
狐狸精的儿子,四舍五入,也是狐狸精。
手里的牵引绳被用力拽了一下,方北下意识松开。
高大威猛的阿拉斯加突然挣脱牵引绳,冲向窗边的少年。
朝他凶恶地吠。
方北这才回神,抬脚一步步走过去。
她一靠近,警长就不再叫。
但依然目露凶光,呲着尖利的牙,口水成串滴落在光滑的地板上。
像是随时会扑过去将人撕碎。
狗仗人势。
沈纵的目光从恶犬上移开,慢慢上移。
最后定在眼前人的脸上。
大厅里再次响起吵闹声。
方敬贤的诉苦,方家人的悲愤,他母亲的哭声。
而恶犬身后的少女,眼里荡开盈盈的笑意。
像刚才他站在窗前,看到院子里开得荼蘼的白蔷薇。
她微微俯身,用仅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问他——
“想当方家的狗,你够格吗?”
当你妹
方氏集团董事长方常青有两个儿子。
小儿子和儿媳在十多年前遇难身亡,留下个独苗方北。
大儿子方敬贤虽然活得好好的,但儿子方南多年前因病去世,妻子唐芝兰思子成疾,于半年前撒手人寰。
方家三代,人丁凋零。
谁都没想到,方敬贤会在妻子去世不到半年,就公然领着小三进了方家的门。
今天方家老宅来了很多人,想要劝方敬贤,没想到最后竟然动起了手。
于京城颇有名望的方家,实属丑事一桩。
书房里此时只有方家嫡姓三人,里面的声音隔绝在内。
小三和其他人等在外面的会客室。
因为有方常青在,没人敢造次。
大家还算安分。
书房里,方敬贤说了很多。
说他和小三怎么恪守本分,从未逾矩。
说他和她年少相识是彼此初恋。
说一切都是他的错。
当年为了和唐家联姻抛弃了她。
而现在他想要修正错误,弥补过错。
方常青一声不吭,沉默地听着。
七十岁的人,腰背挺直,面容肃穆。
唯有一头银丝显出几分老态。
面对长子,脸上也并无半分温情,像是在听手下人的汇报。
今天起得早,又去西郊转了圈,方北歪斜着靠在太师椅上,很快就手肘撑着半边脸,打起了瞌睡。
“一大早做贼去了?”
一道威严却不失宠溺的声音响起。
方敬贤絮叨的话也因此戛然而止。
方北艰难地睁开眼睛,揉了两下眼角才看向说话的人。
她打了个哈欠,哑着嗓子“嗯”了声。
方常青笑了下,“让他们去‘老盛昌’买了点心,吃完再去睡会儿。”
老爷子治下甚严,唯独对方北从不讲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