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他逃走。
“是啊,大人,再不逃就来不及了。”
“走。“
看着一副焦急姿态的校尉,宁缺不再犹豫,他紧紧的跟在这个校尉背后。
从宁缺成为了书院弟子的那一刻,他的地位就已经截然不同,他已经跨越了阶级,成为了人上人。
这里的士兵,他们只是普通人,哪怕是活下来,也未必能给这场战争带来什么有效的帮助。
他是书院的弟子,未来成长起来,是足以做到搅动天下风雨的大人物。
小人物,到大人物的蜕变,首先,便要学会漠视生命。
宁缺曾经便做过这样的事情。
数百的渭城官兵,对付草原游散马贼。
那一战,很惨烈,许多人死了。
宁缺也砍杀了很多人。
那一战斗要失败了,可他不想死,于是他躲了起来。
最后的结果是,包括带队将军,所有人都死了,唯有他一人活了下来。
他是逃兵么?
可那队士兵之中,多他一个人,也并不能左右战局。
正因为他逃了,所以才活了下来。
宁缺的命,自然是金贵的,寻常人又怎么能比得了呢?
普通人逃了,就是逃兵。
宁缺逃了,就是英雄,因为他是岷山的砍柴人,他活下来可以斩杀更多的敌人。
常人,死多少,又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是好不容易,才活下来的。
洞玄上境的宁缺全力出手,也许能拯救不少人的性命,甚至打退这些荒人士兵。
宁缺的选择是舍弃,他并不觉得自己是怕死,还有大仇未报,他还没有砍下仇人的头颅,他自然不能死在这里。
他的命,比所有人都珍贵。
战场上,除非入魔,哪怕再厉害的修行者,也不可能躲开敌人的每一次箭羽。
唐小棠的刀很锋利,她瞧见了逃走的宁缺,但她没有追击。
荒人的人口太少了,作为修行者,她多杀一个人,便能少有一个荒人死亡,这是她的宿命。
半个时辰后,唐小棠脱下了染满鲜血的皮裘,穿上一件稍显干净,从死人身上拔下来的唐人衣裙,脸上露出了天真的微笑,她站在一面镜子前,摆弄着身上的衣服。
“除了皮肤黑点,我其实还蛮好看的。”
“有机会,去商会买一些水粉,听说擦了水粉,就能变白。”
一旁的将领,只是静静的站在营帐内,并不说话打扰这位魔宗的大人物。
魔宗的修行者,在战场上优势非常大。
他们肉身强大,在念力没有耗尽之前,每一个魔宗的修行者,都是人形坦克,对于普通人来说,是毁灭性的灾难。
洞玄境界的魔宗修行者,在战场上的作用,已经堪比刚迈入知命境界的寻常修行者。
寻常洞玄境界的修行者,可没有胆量随意的在战场上穿行。
大多数修行者,都是以念力控制本命物远程攻击。
真要上了战场,上阵拼杀,未必比荒人的普通士兵强多少。
这一点,就造就了魔宗功法的特殊,杀伤力过于强。
引起了世俗所有修行者的恐惧。
离开了军营之后,宁缺是骑着马逃的,一路上杀声震天,整个大营都在打仗。
整体来说,这里军营里的五千唐军,实力偏低,远达不到标准的水平。
若是夏侯手底下,同等数量的军队,在面对荒人冲锋的状态下,定然不会轻易的被撞破阵型。
宁缺有些奇怪的是,夏侯的军队来到了草原上之后,并没有直逼前线,和左帐王庭交手。
按道理说,不应该这个样子。
夏侯是宁缺的仇人。
哪怕是这样,宁缺不得不佩服这位将军。
夏侯打造的铁骑,是草原蛮人的梦魇。
他手底下的部队纪律性严明,在整个唐国的军队体系中,也是排在上游的。
夏侯的军队,也是最早出手,和蛮人交手,将蛮人赶出燕北。
在这之后,夏侯便再没有出手过。
关于镇北军拯救燕北的嘉奖,迟迟没有奖赏下放,哪怕是口头的奖励都没有。
迎接夏侯的,是朝廷里参奏他的折子。
后又听说,军部催促夏侯进入草原的命令足足下达了三次,夏侯才迟迟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