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哥在这当下,无论如何也不敢承认其实自己数周前,连续几晚做着同样的梦,梦见有人要他去东风市场找一个叫作韩杰的家伙,挑断他手脚筋──
尽管连续几天做着同样的梦有点稀奇,但也没稀奇到为此就要断陌生人手脚筋。
友哥其实一点也不会介意断人手脚筋,过去他也曾如此对待过某些诈赌赌客或是还不出钱的人。他只介意这么做能不能得到好处。
直到吴天机笑嘻嘻地来到友哥的周末赌场。
友哥一眼就认出吴天机就是他梦中的人。
那晚吴天机大赢了百来万,却笑呵呵地将赢来的钱全数退还给友哥。
友哥开始又连作了几晚同样的梦,梦中吴天机告诉友哥,他背后有个“大王”,那大王与韩杰有些纠纷,倘若友哥替大王收拾了韩杰,大王便能保他大富大贵。
这次友哥半信半疑地差使小弟暗中打听,果然听说东风市场里住了个叫作韩杰的男人,于是友哥开始招募人马──
那时小文早已叼出签纸警示韩杰,但签纸上只写着乌蒙流传人蛊惑地痞准备行恶之类的隐晦文字,韩杰一见乌蒙流便将签纸压着不理。
友哥召集了一批小弟供吃供玩,等待梦境指示,直到昨夜刚睡着便让梦中的吴天机喊醒,吆喝地出动小弟──
他本人则窝在飞帝府里等候消息。
结果他听说那批小弟去了东风市场,却自相残杀起来,还打得头破血流,最后全被警察抓了。
他困惑地窝在飞帝府里与几个亲近小弟商讨对策,讨论该召集更多人进攻东风市场,还是先低调一阵子与警局里那批小弟划清界线等风波平息再说。
他们还没讨论出结果,一大清早韩杰就主动打了上来。
“小弟跟我有过节咧!”韩杰一棒砸在友哥膝盖上。“你小弟叫友哥对吧?友哥就是你对吧?你小弟就是你对吧?”
韩杰每问一句就砸一棒,两、三棒将友哥砸倒在地,高高举着铝棒,准备等友哥再开口就要敲烂他鼻子,却突然停下手。
他身后冲上七、八个持着刀械棍棒的混混,那是楼下混混喊来的援军。
“我在这──”友哥大叫。“快来救我!”
磅!韩杰一棒敲烂友哥鼻子,与杀来的混混们乱斗起来。
“哦!”王智汉听见外头乱斗叫嚣,这才推门领着手下冲出。“我听见市民求救的声音了,是谁求救?”
“是我求救。”韩杰闪开一名混混的刀,还他一记铝棒。韩杰胳臂、胸口多了几道刀痕,嚷嚷地说:“这些人用刀砍我,还用手打我的铝棒!”
“是谁?”王智汉领着手下冲向围攻韩杰的混混们,扬起裹着手铐的拳头接刀,一拳撂倒一个混混,踩着他的手。“是谁打人家铝棒?”
“是这个家伙!”韩杰一棒砸翻左边混混,再一脚踹在右边混混肚子上。“还用肚子撞我脚。”
王智汉手下们各个举着用外套裹着的手铐拳头,压着被韩杰打倒的混混们补拳。“你肚子很硬是不是,为什么用肚子撞人家脚?”
这群十几二十岁的年轻混混们,被这批看起来像是凶神恶煞的“大人”一阵乱殴,还以为友哥得罪了道上大哥,被人找上门寻仇,一下子战意全失,不敢再战,纷纷哀号投降求饶。
韩杰吁了口气,转身揪起友哥,对着他耳朵说:“告诉你背后那家伙,就剩几天,要他安分点。”
他说完,又补了友哥几拳,这才举着铝棒离去,留下王智汉接手处理友哥那周末赌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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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子拎着两大袋东西步出出租车,吃力地往东风市场入口走。
她脸色有些苍白、气喘吁吁地上楼,与几个提着大包小包匆忙下楼的住户擦身而过。
接着她见到二楼左右廊道也有不少住户聚集攀谈,脚边或手上都有着行李。
她继续往三楼走,突然头有些晕,脚滑了一下,虽然立刻撑住身子,但手上满满的大购物袋却离手落地,滚出一堆苹果、水梨。
她正心急捡拾水果,楼梯对面那户大门敞开,美娜背着背包、拉着小行李箱步出家门,像是也准备动身远行。
美娜锁门时与叶子对视几秒,见着满地水果,便上前帮她捡回袋里。
“你比我们还讲义气。”美娜呵呵笑着说:“我们都要走了,你还来凑热闹?”
“你们要走?”叶子不解地问。
“阿杰要我们出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