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薛南乔的胳膊受了伤不能沾水,晚上洗澡时,萧奕凌不顾她的害羞抗拒,完完全全尽了“丈夫的责任”,给她从外到内洗得那叫一个仔细干净。
待气喘吁吁的两个人从浴室回到床上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
薛南乔眼神迷离浑身酸软,她蜷缩在被窝里,看着萧奕凌掀开被窝上床,下意识得往后缩了缩。
“你怕什么?我是吃人的魔鬼吗?”
被薛南乔这反应逗笑,萧奕凌欺身上前,一把将这小女孩儿揽在怀中。
“你,你本来就吃人!”
薛南乔忍不住噘嘴抱怨,言语间满是娇柔妩媚。
“我说让娴芝帮我洗澡,你非不肯,你言之凿凿说自己只是帮我洗澡,结果你……你……”
“你”了好几声,薛南乔都没说出后面的话来。
结果一个澡洗了那么久,折腾到她怀疑人生不断求饶。
“没办法,谁让你太迷人了。”
萧奕凌在薛南乔额头亲了一口,大笑出声。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娴芝敲门的声音。
“少爷,老太太那边送了补汤过来,还有您的药,也得按时服用。”
听到这话,萧奕凌翻身坐起,声音冷了些。
“你进来吧。”
娴芝推门进来,目不斜视走到桌前,将托盘放在桌上,拿着碗给萧奕凌与薛南乔各自盛了一碗汤,又将萧奕凌要吃的药准备好。
薛南乔也跟着下了床。
她上前,看着那五颜六色的药片,半晌忽然“咦”了声。
“这次的药,和你之前吃的药不一样呢,这次,多了好几片。”
萧奕凌不甚在乎说道:“医生会根据我的身体情况增减药物,所以多几片少几片都正常。”
说罢,他一口气将药片放在嘴里,薛南乔忙端起水杯递给他。
吃了药,两个人坐在桌前一边喝汤一边聊着天儿,娴芝就在旁边伺候,也没有回避。
“这些药,都是治什么的呀?这么多年了,医疗技术这么发达,你这病怎么还……”
薛南乔眼中满是担忧,轻声问道。
抬手揉了揉她的脸,萧奕凌笑着说道:“我生下来就体质弱,五岁时还做过先天性心脏病手术,我之所以能活到现在,也就是萧家足够有钱,否则我坟头的树都参天了。”
“你别胡说!”
薛南乔抬手捂住萧奕凌的嘴,带着哭腔说道:“你不许说这种不吉利的话,什么死啊活啊的,你不是答应要陪着我吗?你不是说,不能让我们的孩子没有父亲吗?”
“是,是,是!”
萧奕凌放下手中的勺子,将薛南乔揽在怀中,低头轻轻吻着她的额头。
“我尽量好好活着,看着孩子出生,成长,娶妻,生子……”
他眯起眼睛,眼神中满是期待与喜悦。
“我们一起变得白发苍苍走不动路了,就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我叫你老婆子,你叫我老头子。”
薛南乔眼中闪烁着泪光。
她怔怔看着萧奕凌,许久,伸出手臂紧紧抱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怀中,呜咽哭出了声。
“这就感动到了?这就掉眼泪了?”
萧奕凌先是一愣,旋即反应过来,笑着抱住薛南乔,一下一下拍着她的后背。
这个小姑娘哟,哪怕嫁了人,依然是个让人又疼又宠的小哭包。
薛南乔心如刀绞。
若是萧奕凌早些对她说这些话,若是萧奕凌早些对她多一点宠爱,姨妈也不至于被孙嫂和洛思锦欺负到死!
只要姨妈还活着,不管从前萧奕凌如何苛待过她,她都可以原谅他的。
他是她生命的光啊,他是她曾经愿意豁出命去爱的男人啊。
可这世上哪有如果?
姨妈死了,姨妈的鲜血溅在她脸上,她绝望又痛苦看着姨妈死在她面前,而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萧奕凌包庇了杀人凶手,萧奕凌还与她说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
现在,姨妈的尸体只怕早就被火化,除了她之外,再也没有人给她讨个公道了!
她与萧奕凌面前,盘亘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这鸿沟里,流淌着姨妈的鲜血,这鸿沟里,是姨妈的血海深仇!
娴芝在一旁看着萧奕凌与薛南乔,她一脸欣慰的笑,悄悄退出房间去了北院那边。
北院,岳明繁还没有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