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劲,以他往昔的经验,他已经隐约感觉到了什么。
背着家里人,他偷偷去医院做了检查,拿到报告单的时候,整个人呆若木鸡。
耳边还回荡着医生的话:“长期服用抗排异药物,其实就是在伤害移植的器官本身,所以理论上,移植器官是有使用寿命的,从几小时到十几年不等。你现在身体里的肾脏,就几乎完全失去了作用,还是尽快安排来医院先做透析吧。”
做透析,生命的长度被一台机器掌控,三天一次,你再也没有精力去想任何除了生存之外的事。
白崇信问自己,他要这样活着吗?如行尸走肉,完全没有任何质量可言。
他甚至想找个高楼,纵身一跃,一了百了。
而且他也确实这么做了。随便找了个写字楼,顶楼上的消防门随意可以打开,他在呼呼作响的风声中,一步步向着房檐走去。
是他的女儿挽救了他,把他从轻生的边缘拉了回来。
下午四点半,是女儿放学的时间,一般情况下,都是白崇信去接她回家。
今天他没去,女儿放学见没人来接,第一时间给他打电话。
站在楼顶上正准备起跳的白崇信听到手机铃声响,掏出来一看是女儿来电,赶紧接听:“喂,淼儿啊。”
“爸爸,你怎么不来接我啊?外面好冷,我饿了……”
白帆淼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这个电话,让她避免了失去爸爸的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