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说话,声音有些耳熟,好像是他们医院的人,但谢含仪平常跟医生接触不多,没能听出来具体是谁。
她看到了摆在一旁操作台上的器官冷藏箱,瞬间明白了里面装的是什么,然后她下意识地去看了一眼躺在手术台上的人。
两只胳膊平整地伸着,又细又白,是个女人。
她此时终于注意到,手术台旁的心电监护仪上,一条直线毫无起伏,只是声音被关掉了,而那个女人胳膊上扎着的点滴瓶,还剩下小半瓶液体,没有往下滴。
从谢含仪的角度,看不到病人的正脸,也看不到被打开的胸腔,但她可以想象,此时是怎样的一副模样。
强忍着恶心,她拎起冷藏箱,一秒钟都不想再多呆下去,逃也似地离去了。
这里面放着的,岂止是一颗心脏!那是一条人命,和至少七八个人的良心!
她哆哆嗦嗦地给陶亚功打电话,对方的语气很温柔,让她不要怕,把东西送到另一处地址,就没她什么事了,她就可以装作若无其事,回去上班了。
谢含仪连着做了好几晚噩梦,陶亚功再也没来找过她,只给了她一笔钱,让她想买点啥买点啥。
他最后说,大家先低调,等风声过了,他就来找她,带她回家,娶她当老婆。
现在想想,自己真傻,事成之后,连个面都不想露的人,她居然会信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