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蔫,家里边被翻得十分凌乱,柜子里的衣物扔得遍地都是,几床被子也没逃过毒手,连棉花都划出来了。凶手想从刘梅花这儿找什么东西?
可是前三名死者家里没有失窃。罗敏家也许是因为太穷了没什么值得偷的,但是武庆毅的家,就在客厅茶几上,明面上摆着一千多元现金,凶手不可能没看见,却连碰都没碰。他自然不是奔着钱来的,难道这位古稀之年的老人有什么值得他觊觎的?看这家徒四壁的样子,也不像有钱的。
这不符合凶手一贯作风。文沫想了想,还是决定去问问王候权。
他正在自己家厨房里冻得直跳脚,看到文沫进来,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你母亲家里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吗?传家宝之类的?”
王候权眼睛向门边瞥了瞥,身子也不由自主地转过一个微小的角度,回答道:“没有。我妈能有啥?有传家宝她能过成这样?连电暖风都舍不得多点一会儿。哎,现场那个你们没用吧?没用给我拿过来行不?这儿太冷了。要不我先回去也行,刚你们那位同志不让我走。我真是冻得难受,再真冻出毛病来,也是给你们添麻烦不是?”
文沫气乐了:“你说你一大老爷们都嫌冷,你妈在这儿住了这么多年,中个冬天都得这么熬吧?你怎么不问问她冷不冷?”
“她?她不冷,她自己说的不冷的。要不然也不至于连我给他交电费的钱都贪。”
“你每月给她多少钱交电费啊?”
“二十块钱,不少了,她一般都用不完。这钱可不从养老钱里扣的,我还得给二百,这是我多给的,得尽份心不是?”
自己的亲娘,给二十块钱的电钱,居然也叫尽份心,han冬时节,谁家电费不是动辄上百。文沫突然觉得跟这种三观不正的人说话,完全要有很强的自制力,以免自己不小心将他一把掐死。
“说说你发现死者的经过吧。”
“哦,那个,我已经说过好几遍了。”王候权搓搓冰冷的手,有些不耐烦:“隔壁大姐给我打电话,说我妈好几天没露面了,让我过来瞅瞅。这不,我就来了。”文沫发出一声轻哼,邻居可是说过了,从昨天晚上打电话到今天晚上,打了不下五个电话,可是王候权却等到半夜才来。
王候权好像并没有听出文沫对他有情绪,只自顾自往下说,他实在太冷了,很想回家:“我来了之后,自己用钥匙打开的门,进屋喊我妈没反应,开了灯看到她躺在床上,还以为就是睡着了呢,推了两下才发现人早就凉透了,这才给110打电话。死人都得报警是吧?不然开不出死亡证明来。”
“你是发现她死了之后,立即报的警吗?”
“是啊,不然呢?谁愿意跟个死人多呆,吓都吓死了。”王候权根本没意识到,他说这话的时候,身子又不由自主地向门边转了转,一只脚已经向前迈了一步,准备时刻逃离的姿态。
很好,他在撒谎。
文沫没有跟他多说话,只叫来一名同事,让他好好看着王候权,绝不能让他跑了,然后自己回了现场。
卧室地上到处都是衣物和被褥,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所有进入中心现场的警察都戴着鞋套,一个脚印都没留下,文沫眯着眼睛仔细寻找了半天,还跟周聿确认再三,确定确实没有鞋印,出来找王候权算帐。
承认
文沫回来得太快,王候权还以为她是来放自己回家的。刚刚新分配过来看守他的人简直把他当犯人对待,他想出自己家厨房的门都不被允许。
真是,这些警察凭什么?他可是受害者家属,不是凶手!一点都不讲理!
他决定先发制人,从气势上压倒他们:“喂,你们想干什么?我可是守法公民,你们不是抓不到杀我妈的凶手,随便找个人顶罪吧?哼,我可懂法,我要告你们!”
“哦?告我们什么?”文沫不急不徐地问道:“请问王先生,您是练过轻功,还是学过幻影显形?又或者隔空取物?”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什么意思?”王候权的嗓门很大,似是要在半夜里把四邻全吵醒,以期让他们来见证他受了委屈,为他出头。
“你大可以继续大一点声音,反正外面已经围了不少人了。索性我就把他们全叫进来,让他们评评理,杀害亲生母亲、抢夺财物,不论放在哪个年代,都是十恶不赦的死罪。”
大约是被杀害亲生母亲、十恶不赦的字眼吓住,王候权瞠目结舌,噎了好半天,然后一蹦三尺高:“你、你、你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害我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