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需要的样本,大手一挥,闽三行还没来得及高兴终于可以回去了,就听到周聿让他拎着铁皮箱子上车的命令。
开什么国际玩笑!那苍蝇纷飞的铁皮箱子能和他共处一个狭小的车厢吗?绝对不可能!他的熊熊怒火,在对上周聿严肃认真的眼神之后,却不知道要冲着谁发。自己有什么样的毛病自己清楚,然而做刑警,什么样恶心的现场都可能会碰到,他怎么就能因为自己的小毛病而拒绝工作呢,还让这个平时他讨厌又瞧不起的女人看了热闹。人家认真工作,他却嫌东嫌西,就算周聿摆明了想整他,也是他自己活该。
输人不输阵,闵三行一点都不希望自己在周聿的面前丢人,有些事一次就够,再二再三,便活生生跟在他脸上扇巴掌似的,他已经在周聿面前丢过一回大人,自然不希望有第二次。当下他一咬牙,摆出视死如归的模样,摒住呼吸,闭上眼睛,拎起箱子,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向警车。
大约是出于对自己健康的考虑,周聿没有丧心病狂到让他直接把满是苍蝇的死老鼠扔进警车,而是在尽量驱赶苍蝇成虫之后,用硕大的证物袋将整个铁皮箱子装进去,封口,避免了警车内苍蝇环绕的壮观景象,也让闵三行一副快要死了的样子稍微缓和过来些。如果不是证据的保存和运输过程必须需要两名警察,他早就打车自己走了,这里离市公安局并不算太远,以周聿开车的速度,他很快就会解脱,哪怕忍无可忍,他也必须要忍。
可周聿似乎生来就是克他的,她并没有一路直接回市局,而是先去找了回收站老板说的发现铁皮箱子的朱大爷,向他打听了一下,扔铁皮箱子的那个垃圾桶到底在哪条街哪条巷,随后他们又赶往死老鼠的第一发现地点,拍照取证做记录,好一顿折腾,等闵三行终于回到市局,从充满恶臭的警车上下来后,第一时间奔着宿舍而去,他要赶去洗澡,只要一想到自己跟一群死老鼠同坐了近两个小时的车,浑身萦绕的都是尸臭,他就觉得哪哪都不得劲,发狠一会搓不掉自己一身皮不罢休,压根忽略了身后周聿望着他的背影流露出来的哀怨表情。
老鼠又见老鼠
等闵三行把自己搓得活像只煮熟了的大虾,心满意足地从浴室里出来,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了。虽然腹中饥饿,但他一想到那白花花的米饭跟苍蝇的幼虫在某些方面极其相似,心里就泛起阵恶心,发誓今天就算是饿死,也绝对不去吃饭。
看看时间,下午2点,组里的其他人应该没有那么快回来,他便直接去了办公室继续值班。他前脚踏进办公室,还没容得喘口气,桌上的值班电话便骤然响起,这是直通110指挥中心的专线电话,它一响,便证明有新的案子发生了。闵三行不敢耽误,立刻接起了电话:中心医院家属楼发现了一具尸体,报案人员受刺激过度,语言表达不清,却反反复复地一直提案发现场有很多死老鼠,似乎与重案一组正在侦办的案情有些联系,保险起见,110指挥中心在让附近的派出所先行赶往现场后,又联系了重案一组,让他们也过去看一看现场。
闵三行现在最听不得的就是老鼠两个字,他猛地打了个冷颤,驱散从心底窜起的han意,觉得刚刚洗干净的身子又开始隐隐发痒,挂断了报警电话,急忙联系郭建锋。众人放下手头的事情,从四面八方急忙赶往市中心医院家属楼。
闵三行赶到现场的时间不早不晚,郭建锋还没有来,文沫和李承平已经到达,栾法医和鉴证人员也早早就赶到了现场。此时栾法医正蹲在尸骨旁仔细检查,他旁边那个从头到脚都包得严实的女人,不是周聿又是哪个。顺着她的动作看去,闵三行脊背挺直,步伐僵硬,竟是连跨出案发现场的勇气都没有了。
尸体旁凌乱地散落着几只死老鼠,而周聿此时正一只一只将它们扔进证物袋,他觉得早已经吐空的胃此时又沉甸甸的,忍不住干呕一声,不敢再去看周聿的动作,但到底没有扭头就走离开现场。
文沫正在一旁给报案人做笔录,一抬头就发现了闵三行的不自然,却没空跟他打招呼。报案人情绪十分激动,说起话来前言不搭后语,她正在想方设法先让她平静下来。
案发现场这间房屋的所有人名叫冯琼华,女性,现年四十一岁,独居,报案人是她楼下的邻居,名叫张罗一。市中心医院大概是在十年前集资盖了这片家属楼,以相对低廉的价格出售给内部员工,也算是医院给员工的福利,这里的房屋结构不错,质量也很过关,就是离市中心远的距离远了些,并且没有直达的公交车,上下班对医生来说并不方便,因此在这十年里,陆陆续续有很多的医生将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