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她对金陵有恨,只要有恨就够了。恨意,绝对比任何其他情绪都能支撑着一个人走得更远。
阿朵的眼角划落一颗泪,她不见一丝血色的脸难得显露出几分痛苦,因舌头上有伤,说话不太清楚,但她含糊的几句话,听在众人的耳朵里仿佛天籁:“她说,我这辈子都是她的,哪怕进来了,她也有的是办法。”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拔掉输液管:“你们别救我,我死了好,死了才解脱,求你们了,别再救我了,我疼,身上疼,这里疼。”阿朵颤抖的小手直指自己的胸口,那里,缓缓跳动的心脏几乎没有力气再跳下一下。
令管教叹了口气,多好的孩子,得多没人性才能狠得下心这么作贱她。“别动、别动,你身子弱,快别挣扎了。阿朵阿,你信管教,管教不会再让金陵见你了,她再也不能从你身上得到任何东西。你就安心在这好好活着,活得比她好,比她长,就这么看着她怎么死,像她这种已经不算人的,老天爷不会放过她的,我们一起等着,等着看她有个什么下场。”
“阿朵,你恨你妈妈吗?”文沫轻轻地问道。
阿朵有些茫然,什么叫恨?她会恨吗?她不知道,她睁着无神的眼睛,看向文沫。
文沫想了想,换了个问法:“你有没有希望过自己是别人的女儿?有没有偷偷想过宁愿当个孤儿?她逼迫你卖身,毒打你的时候,你有没有希望她死掉,或者你们两个换个换,挨打的那个人是她……”
“希望,统统都希望。”阿朵在文沫还没说完时就抢着喊道:“她怎么不去死?为什么她不去死?为什么,我不敢杀了她,最该死的是她!是她啊!”这一哭,阿朵一直哭到昏过去都没能停下来,似乎要把心里的恨与不甘全哭出来,哪怕昏过去了,也一直抓着令管教的衣服不松手,睡梦中还时不时抽泣着。
令管教一脸担忧,终是放心不下,问文沫:“你问她这些干嘛?她还是个孩子,背着仇恨不是太累了。以后我不让金陵见她也就是了。”
文沫反而笑了:“哭出来就好,憋在心里是会憋出毛病的。